夜裡雲惜躺在床上的時候還有些不習慣,實在是兩個人同床共枕過于溫情。而迷迷糊糊間,她突然感覺到身旁翻身的動靜,接着她被人環抱住。她意識到那是陳藏。
在她整個人跌入睡夢前,還在想,那陌生的悸動,好似又出現了。
從瓷都定的杯子需要半個月後才能到,在這期間雲惜就得着手準備開業的事情了。
店裡的硬裝都齊全了,接下來就是軟裝和設備。
雲惜沒要唐笑笑周晝他們的幫忙,他們還要忙自己的本職工作,雲惜也不着急,雖然事情很多,但她不慌不忙。
她想的是慢一點也無所謂,這是她自己的店,她想一切都做到最滿意。
雖然拒絕了唐笑笑和周晝,但陳藏是不請自來,雲惜知道,就算她拒絕,他也會一意孤行,所以當傍晚見到他進到咖啡店裡時,雲惜并不意外。
那會兒她正在挂一副畫,她騎在梯子上,琢磨着是否挂歪了。
玻璃推門發出聲響,她邊說:“抱歉現在還沒有營業……”邊回頭,卻看見陳藏站在門口的餘晖裡。
她臉上的笑比其他情緒先一步露出來,她朗聲道:“你怎麼來了?”
她就這樣随意的坐在高處,長發随意挽了個髻,穿了件白色的襯衣,從低處往上看,顯得她更加纖弱。
陳藏的喉結上下浮動了一下,微微擡頭,望住她的眼睛:“不是說今天要挂東西?我來看看有什麼需要我做的。”
雲惜用大拇指指了指挂好了的畫,對他道:“快看看我挂正了沒有。”
陳藏認真端詳了一下,才道:“是正的。”
“那行,大功告成。”雲惜雙手一拍,就要爬下來。
陳藏去幫她扶住梯子:“應該早點叫我,或者等我過來再弄的。一個人爬那麼高太危險了。”
剩最後兩步,雲惜直接跳了下來,慣性沒能停住,陳藏又将她攬進了懷裡。
雲惜抓住了他的手,偏頭對他笑道:“你來得正好,今天剛到了一批咖啡豆,我做咖啡給你喝啊。”
當時她說要開咖啡店時,唐笑笑詢問過她,怎麼會想要開咖啡店,畢竟還需要請咖啡師。
雲惜指了指自己,告訴她,咖啡師是現成的。
她在北京專門學過。
雲惜邊磨豆子,邊對陳藏道:“還可以試試機器,這可是咱們店裡第一杯咖啡,你有口福了。”
“咱們”這個用詞讓陳藏揚了揚眉,心裡受用,點點頭:“那真是來得巧。”
雲惜熟練地操作着一切,笑道:“現在還沒有牛奶,所以做不了其他的。美式可以吧?這個點喝晚上會睡不着嗎?”
陳藏實際上不怎麼喝咖啡,也沒嘗試過,他思索片刻,隻道:“說不準。”
咖啡特有的香濃氣味慢慢散發出來,陳藏的視線沒有移開過,有光落在操作台,照映在雲惜身上,她專心做咖啡的樣子過于迷人。
雲惜将碎發掖在耳後,用手遮了遮光:“有些後悔做成落地窗了。”
她為了光線通透,臨街的牆都拆了做成了窗戶。
陳藏循着光看了一眼,笑了笑:“但是很好看。”
“是吧!”雲惜以為他說的是窗戶,有種被人肯定的滿足,“我就覺得窗戶大大的視野不錯,而且做成推拉的落地窗,又好打理,又透氣,夏天外面的樹蔭落下,很有感覺的。”
陳藏盯着她,沒有辯解,隻輕輕嗯了一聲。
咖啡很快端上來,雲惜笑:“制冰機也還沒有啟動,就辛苦你喝熱美式了。可能會有點苦。”
陳藏沒說話,徑直端了杯子喝了一口,雲惜期待道:“怎麼樣?”
陳藏看着她眼睛亮晶晶的模樣,被逗笑了:“還不錯。”
雲惜這下放心了,又忙忙碌碌清洗工具:“這是中烘焙的豆子,會稍微有點酸味,我還買了一批,口感會更醇厚一些,下次再做給你喝。”
一杯咖啡的時間,落日漸漸消散,店裡也暗了下來,隻餘下暖色的燈光。
雲惜察覺到今日的夜幕降臨得格外快,但幸好,任務都完成了。
于是和陳藏一塊兒,收拾了一下,又将打開了的窗戶關上,鎖了門後兩人才走在回家的林蔭道上。
等出來,雲惜才發現天邊的烏雲,難怪她覺得天黑得快,原來是要下雨了。落日不是消散,而是被遮蔽住了。
隻是那黑雲沉沉,眼看即将有場大雨。
“哎呀,剛剛還是晴天呢。”雲惜愁人地望着天。
季節交替天氣也多變,陳藏也跟着看了看天,沉吟道:“快走。”
還是說晚了些,他話音剛落,豆大的雨滴掉了下來。
雲惜猝不及防被雨水砸到了臉,她懵了一下。
下一秒,陳藏牽住了她的手,拉着她往前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