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燙的氣息交織着，兩個人都有些失控。

雲惜身上的衣服被剝幹淨時，還有一絲理智：“窗簾……”

陳藏舔舐她的耳垂，又在她的鎖骨處留下濕潤的痕迹，他低聲：“已經拉上了。”

接着，他抽去他們之間最後的阻礙，做到了實實在在的肌膚相親。

隻不過雲惜太久沒有過，一開始有強烈的不适感。陳藏察覺到了，耐心十足地安撫她，直到她完全地接納他。他抓住沙發上一個軟軟的靠枕，墊在了雲惜身下。之後卻是抵死纏綿。

雲惜其實不太喜歡發出聲音，可這一次，實在忍不住，微啞的聲音流瀉而出，落在陳藏耳裡，似是一把小小的刷子。他在也忍不住，動作越發用力，好像故意要雲惜哼出來。

雲惜感受到從未有過的震動，聲音也變得破碎起來，陳藏掐住她的腰身，悶哼了一聲。

餘韻進行了很久，兩人氣喘籲籲。

陳藏附身在雲惜耳邊帶着笑意道：“雲寶，你說的不對，你現在的聲音不是難聽，這樣正好。”

雲惜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不由在他肩膀處咬了一口，留下了一個淡淡的牙印。

隻不過，淡疤的藥膏都被汗水沖沒了，還得重新再塗一遍。

*

十二月，雲惜買來了高大的聖誕樹，“MOLI”經過她的裝點，聖誕氣息濃郁。

陳藏傷好後回學校上班，其實學校的意思是直接放他的假，一直到下學期開學。但他是班主任，放心不下班裡的同學。

那個被他護住的學生家長，特意送了錦旗到學校感謝他。當時事發突然，陳藏幾乎是本能上前保護學生，那個學生很幸運的被保護得很好，沒有受一點傷。

周晝把陳藏拿着錦旗和學生家長還有校領導的合照發在了群裡，唐笑笑連發幾條“哈哈哈哈哈”，雲惜看見了，也忍俊不禁。

她把照片截下了陳藏，又發回群裡：【還是很帥的。】

唐笑笑感歎：【還得是真夫妻啊。】

周晝：【禁止喂狗糧。】

生活重新步上正軌。

雲惜有時候想，婚後生活好似沒有什麼改變。

唐笑笑問過她婚禮的事情，但雲惜和陳藏商量過，先不辦婚禮，實在是覺得太麻煩。

隻不過莫奶奶總覺得虧欠，催過兩回，雲惜信誓旦旦和她申明，自己一點也不委屈。她這才慢慢想開，便由着他們去了。

陳藏找了一天，帶着雲惜去過戶房子車子。其實雲惜覺得沒有必要，可陳藏認真道：“有必要，是我們說好的。”

雲惜想說她之前也并沒有答應，但是陳藏那模樣，好像不罷休似的，也隻有乖乖跟着他去了。

事情都辦妥後，陳藏驅車帶着雲惜離開。雲惜原本沒什麼想法，可當她看到車窗外越來越熟悉的街景後，不由坐直了身體，她望向陳藏，想說點什麼，唇角嗫嚅，最後還是放棄了。

黃花巷裡停車不便，陳藏在附近找了個停車場，然後從後備箱拿了一堆東西，雲惜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準備的，但她已經知道他的意圖，隻咬了咬唇：“你……不怕她又說什麼難聽的話嗎？”

她指的是許文華。

陳藏聞言隻笑笑：“她是你媽，說什麼都不算難聽，誰讓我娶了她的女兒。”

雲惜便不吭聲了。

此時已經臨近傍晚，黃花巷人來人往，雲惜和陳藏這樣，實在打眼。

不少認識的鄰居開口道：“喲，是文華家的丫頭呢。”

“雲惜？這是男朋友？”

雲惜語氣淡淡：“是我老公。”

陳藏也沒料到，頭一回聽雲惜叫老公是在這樣的場景下。

但是沒關系。

他用舌尖頂了頂腮，努力壓制住上揚的唇角。

搭話的鄰居紛紛噤了聲，面上是肉眼可見的驚訝。

“啊……啊？新姑爺上門呢！”

“什麼時候結婚的呀？我們可要吃喜糖。”

“就是就是！”

雲惜點點頭：“下次給各位阿姨奶奶帶。”

鄰居們又誇陳藏長得好，兩人郎才女貌，說了一堆客氣話。

雲惜帶着陳藏就這樣在這些議論中走了自己家門口。陳藏沒提前跟她說，所以她沒有帶上鑰匙，隻能敲門。

門很快打開，許文華的身影露出來。

雲惜實在太久沒有和她見過面了，兩人對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表情面對她。

許文華也是有一瞬間愣怔，大約是怕鬧得不好看，在鄰居間徒增談資。她打開第二道鐵門，淡淡道：“回來了，進來吧。”

這讓雲惜狠狠松了口氣。

進去後，陳藏叫了聲阿姨，然後将手上的東西放在茶幾上：“阿姨，這是小惜買給您的，有個按摩儀，對您的腰和肩膀很有用，待會拆出來給您試試？”

許文華擡起眼皮看了眼雲惜，隻道：“放着吧。”

雲惜期期艾艾，叫了聲：“媽。”

許文華冷冷地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了。

陳藏鄭重其事，态度誠懇，對許文華道：“阿姨，今天來，是想和您說，我和小惜已經領證了。”

許文華聞言隻一秒，怒氣浮現出來，剛準備破口大罵，陳藏繼續道：“阿姨，我知道您生氣，但是先聽我說。”他從文件袋裡将今天辦好的證件一份一份拿出來，擺在許文華眼前，一一介紹：“這是我買的房、車，已經全部過戶給小惜了，今天才拿到的新的房産證。您可以看看。我會許諾，如果有需要，雲惜要買更大的房子，也會寫她的名字。當然，如果您不信任我，我可以寫一份承諾書。我的一切，都會是小惜的。”

“我知道，您對我不太滿意，但是這是我能拿出的最大的誠意。您可以考察我，我願意接受，我會努力做好一個丈夫，愛小惜，疼她，忠誠于她。”

“領證這件事，沒有提前告訴您，是我們的錯，但是小惜很在意您的态度，您有氣都可以沖我撒，我願意承擔。”

這一番話下來，不僅許文華吃驚，連雲惜都愣了愣。她輕輕拉了拉陳藏的衣袖，卻被他握住了手。

許文華翻看了茶幾上的證件，一時沒有吭聲。

雲惜預想中的火山爆發沒有發生，許文華隻是深深看了眼陳藏，又望向雲惜，她臉上有一絲茫然，像是自己也不知道陳藏值不值得信任。

最後她深吸一口氣，輕輕冷哼一聲，對雲惜道：“反正你大了，不聽我的了，随便你。隻要你自己不會後悔就行。”

雲惜點點頭。

陳藏沉聲道：“阿姨，謝謝您。”

許文華将臉别過去，嘴裡卻說：“既然證都領了，也該改口。”

雲惜和陳藏紛紛驚訝地望向她，許文華卻是誰也不看，似是不在意。

陳藏笑了笑：“好的，媽。”

兩人沒坐多久，便起身離開。

許文華将他們送到門口，臨出門前，她輕輕丢下一句：“有空回來吃飯。”也不等他們的回應，便關上了門，隻留下兩個人在門口反應了好一會兒。

陳藏笑着搖搖頭，牽着雲惜從窄小的樓道裡走出來。

雲惜沒料到，她覺得棘手的問題就被陳藏三言兩語解決了。

她忍不住晃了晃牽着他的手：“你怎麼會突然來找我媽，吓了我一跳，生怕她把我們倆連東西帶人扔出去。”

陳藏面無表情：“其實我也怕。”

雲惜好奇看他，隻見他真心實意地松了一大口氣，完全不像剛剛那樣淡定：“真的，手心都是汗。”

雲惜感受到了，她笑得眉眼彎彎：“我以為你什麼都不怕。”

“怎麼會，”陳藏拉住她，轉而攬住她的肩，兩人親昵地往巷子外走，“最怕你會離開我。”

“肉麻。”雲惜笑着輕輕罵道。

平南的冬天終日陰沉，少見陽光，一連許多天都是陰雨天氣。

今日也是如此，隻是此時，厚重的雲層被北風吹開，天邊居然漏出橘色夕陽。

雲惜驚訝地啊了一聲，然後手搭眉骨往遠處看：“哇，出太陽了，看來明天會是好天氣。”

陳藏沒去看那夕陽，而是扭頭看雲惜的側臉：“嗯。”

他們就如同尋常往日，也會如之後的每一日，那般依偎着往前走，而那光，将他們的影子拉得好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