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母嘴角嗫嚅着,忍不住埋怨着:“韋宮長也是,這不才剛開始?哪裡有那麼多功課要學,女公子又不是剛剛啟蒙……”
“莫氣傅母,我知道傅母疼我,那您就再疼疼葵娘,讓我早點休息,成不?“
”況且明日還要早起呢,我今兒個剛和師長告了假,我們明日去佘府看阿姊!”
傅母看着撒着嬌的如葵,一臉慈愛,“女娘都快及笄了,怎麼還跟個孩子似的,到現在還想黏着你阿姊?女公子也該早早适應了,誰家的女娘都有這出的,結了親離了府就是别家的人了,你們雖是親姊妹,但也不好去的太勤……”
“好啦傅母~我都知曉的,您這些話翻來覆去都與我念了差不多快幾個月了,我都記下了,這都過去這麼久了,也沒去成幾次,傅母放心吧,不在于這一次兩次的~”
“那也你阿姊剛成婚……”
“是阿姊剛成婚,佘府現在上下還忙亂着,但我實在是想的緊,這假也是好不容易央着宮長答應的,宮長說就這一次了,以後再想去找阿姊就沒那麼容易了~”
而且以後想要看阿姊的身子也沒那麼容易了,如葵心想着,不知道阿姊到底是在哪個時間段身體出了問題,這事,拖不得,明兒必須得去找阿姊!
如葵看傅母還不情願,便故意微微低頭,漏出些落寞的神情。
傅母哪能看的了這個,立刻就滿口應了。
兩人走到房門口,卻沒看到本來應該守在房門前的椒,傅母疑惑地嘟囔着:“當值的椒呢?好好地差事不當,這是跑哪偷懶去了,真是一點兒規矩都沒了,一個個的都是仗着女公子心善。”
看如葵還八風不動地笑着,傅母更來氣了,“都是讓女公子慣得,以後這一個個還不得捅了天去!到時候女公子連哭的地兒都沒有!”
可不是!椒以後可不是一步登天了。
踩着自己的屍骨。
有時真的不得不佩服傅母看人的眼光,現在說的樁樁件件,哪一件不在日後一一應驗在自己身上了,那可真痛啊,抽筋刮骨也不過如此了吧。如葵面上還是帶着笑,眼神卻徹底冷下來了。
“那傅母,今兒趁這個機會咱們就去看看椒幹嘛去了,放心,如果真是犯了錯,我肯定嚴懲不貸絕不包庇的。”
傅母聽到這話,詫異地擡眼看了一眼自家女公子,自家女公子那真是是哪哪都好,極講規矩的一個人,偏偏這規矩都給自己定了。
說要練字,自己從來沒見哪家女娘就那樣小小的一個,人還沒有案台高,便寒暑不辍一日不停的站在夫人專門為女公子打得矮墩子上寫啊寫,練啊練。
在衆人都以為女公子本性便是如此嚴苛的時候,任誰也沒想到,女公子待他人都是極其和善寬厚的,女使婆子有什麼不小心的,女公子從來沒動過怒,别說動怒,甚至自己好似從來沒見過女公子和人紅過臉。
今兒奇了,面人一樣的女公子也說要罰人了。不行自己得好好盯着别是女公子又是說來糊弄自己的。
過了堂客,走近卧房,便聽見卧房裡傳來的椒略顯焦急的聲音,“阿姊你可要快點,女公子一會就回來了。“
”珠钗那麼,多少一兩件她不會在意的。看看這隻,這對赤金镂空壓髻對簪怎麼樣,是當時夫人給你家女公子她們姊妹倆備下的一對姐妹簪呢。“
”聽說請了大師傅足足打了月餘才得這麼兩對,結果就被那個憨貨仍在這匣子裡一次都沒帶過。”
“阿姊,你别那麼說女公子,女公子人很好……”
“好?她那麼好,怎麼甯願這東西在這邊落灰都沒把簪子賞了你?虧你還替她辯白,天天就知道看竹簡,人都看傻了,你之前央她那麼久,想跟着你家大女娘陪嫁到佘府去,她不也裝沒聽懂嘛!”
傅母在門外聽得渾身發抖,聽到最後一句終是沒忍住,一腳踹開了緊閉的房門,“你們這兩個不知廉恥的賤皮子,看我不撕了你這爛了嘴的小蹄子!”
“嬷嬷!“
”女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