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葵沖兩位女性長輩行禮回答說:“是,也不是什麼大事,我托如藿阿姊幫我尋一些稀奇的物件兒,阿姊這不剛剛回我信,說是尋到,我才蹭着阿母的馬車過來瞧瞧,姊妹間的玩鬧,讓長輩們笑話。”
邊說着邊還要行禮請罪,被一旁的佘夫人出言制止,“嗨,這有什麼,你們之間姊妹情深,也是難得,那你就别跟着我們了,直接去找你阿姊吧,沒有長輩在場的話,你們姊妹之間說話也可以随意一些。”
如葵看向殷母征詢意見,看到殷母點點頭,如葵才屈膝應了佘夫人的話,站在原地,目送兩府主母相攜離去。
然後如葵看向正在卸貨的馬車,眼瞧着,兩府的仆婦們絡繹不絕的将随着殷母而來的馬隊上的物件東西一一搬入佘府。
但如葵擡頭看了看日頭,再看了看搬了有一會兒,卻隻是剛剛搬空了半個馬車,心裡微微感歎着:“這就是阿母口中說的一點兒啊,看着架勢,莫不是把半個梧蒼齋都搬過來了吧……”
如葵搖搖頭,将芷招了過來,吩咐說:“我是先去找如藿阿姊了,你在這邊看着點兒,莫要在他人府上出了什麼亂子。”
芷領命後,如葵便直奔如藿的院子而去了。
到了如藿所居住的院子後,如葵遠遠便瞧見自家阿姊極為惬意地躺在院中樹下的紫檀搖椅上,搖椅輕輕搖晃,伴着些許微風,阿姊衣裙上垂下來的絲帶也輕輕擺動着,不知是因着搖椅的輕搖,還是因着微風的浮動。
守在阿姊身邊的女使看到輕手輕腳進來的如葵正要起身行禮通報,卻被如葵一個眼神給按了下來。
如葵将青蔥如玉的食指放在嘴邊,示意女使噤聲,看女使會意不再動作後,便小心地來到她阿姊一旁的矮凳處坐下。
如葵将一旁扇扇女使手中如雪圓月般的言扇接了過來,一手執扇為她阿姊輕輕扇着,一手拖着腮,看着陷入沉睡的如藿。
世人常說,懷有身孕的女娘,在孕期中,前額、鼻子或者面頰的部位會出現邊緣較淺,中間卻有明顯點狀或者塊狀的黃色或者褐色的斑點出現,隻要是懷有身孕的女娘,或多或少,都會出現一點。
而且持續的時間也不同,完全是因人而異。有些好點的,會在生産之後漸漸消散直至像孕前般的平滑;但有些體質特殊的女娘,至此以後的未來的所有人生,終将與這些大塊顯眼的色斑,相伴餘生。
但,如葵仔細地看着自家阿姊那細潤凝脂,粉光若膩,恍若朝霞映雪般的臉龐,阿姊這孕懷的,和如葵以前接觸到的一衆女娘都皆有不同,似乎除了比往常更加嗜睡了一些以外,剩下的則與懷孕之前并無太大的區别。
如葵無聲地揚起一個笑臉來,顧盼生輝的杏眼都眯成了兩道,想起上一世孕辰反應極為嚴重,到了後期外貌上甚至有些可怖的阿姊,再看看現在躺在搖椅中熟睡且面色紅潤的阿姊,重來這一世,自己總算是做出來點切實幫到自家阿姊的事情了!
如葵頗為欣慰地點了點頭。
似乎是感覺到一旁如葵的動作,又似乎是睡夠了,如藿緊閉的眼睑下眼珠轉了轉,随後便睜開了眼。
如藿一醒來,便看到坐在一旁矮凳上為自己扇扇的如葵,面露驚喜之色,“如葵,你怎麼來了?什麼時候來的?”
說着便撐着手肘坐了起來,如葵看如藿阿姊醒了,便也站起身來,将女使拿起來的軟墊順手接了過來。
并将軟墊塞在殷如藿坐起身來後,搖椅被與腰部之間的空擋處,仔細調整了一下軟墊的形狀,使得軟墊完全貼合了如葵腰背的形狀後,才讓如藿靠了下去。
如藿一直面含微笑着看着自己妹子,在自己周邊這一頓忙活後,笑着開口:“看你這照顧懷孕女娘的熟練程度,若不是看你外表就是個未及笄的小女娘,不然真的會以為是哪家經驗豐富的接生嬷嬷來我這邊了。”
如葵聽着殷如藿的調笑,臉色未變,倒茶的手極穩,水滴未濺出絲毫。
待将茶倒好後,手指貼了杯壁,試了試溫度後才遞給殷如藿,“先喝點茶湯清醒一下吧,有你這功夫在這邊調笑照顧你的妹妹,不如想想一會見到阿母和你君姑後你怎麼表現得妥帖恰當吧!”
如藿本來接過如葵遞過來的茶湯小口地喝着,結果聞言,差點直接嗆到,“咳!什麼?!阿母今日也來了?怎的無人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