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清高興道:“多謝師尊。”他低頭,司念塵向來謹慎,竟然沒懷疑他,真是上蒼眷顧。
司道看了看月色,時間還不算太晚,“快些走吧,荷葉姑娘還等着呢。”
席清默默跟在司道身後,本想離開業火城就消失的,現在好了,以後隻能夾着尾巴做人了。
回到村裡,遠遠的,席清就看見荷葉屋裡亮着燈。他對司念塵道:“我好像聞到糯米糕的香味了。”
司道沒作聲,但腳步更快了些。
他們二人剛走到門口,荷葉就從裡邊推門出來,“念塵仙師,沒受傷吧?”見司道搖頭,荷葉才想起後邊的席清,問道:“席仙師,此行可還順利?”
席清笑着應道:“很順利,師尊已經除掉惡鬼了。”司念塵出馬能有不順利的事情嗎?唯一不順利的就是他又一次成為司念塵的弟子了。
荷葉詫異道:“念塵仙師如此年輕,竟是席仙師的師尊,想來修為必定極高。”她一直以為這兩位是同門來着,沒想到是這麼個同門法。
席清:“是啊,師尊可厲害了。”可是雲洲大陸第一人呢。
司道回頭看席清一眼,席清乖乖閉嘴,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他不會和司念塵過不去的。這片大陸上,誰和司念塵過不去誰就是和自己小命過不去了。
席清摸着肚子道:“荷葉姑娘,我已經聞到糯米糕的香味了,要不,你先切塊給我們嘗嘗。”
荷葉笑着說:“好,兩位仙師稍等。”
糯米糕從蒸籠上端下來,還騰騰冒着熱氣,晶瑩白潤的糯米配着下邊碧色的葉子,看得人食欲大增。
席清伸手就要去抓,卻聽司念塵提醒道:“用筷子。”他隻能将手縮回來,拿了筷子去夾。
他邊吃邊看師尊。一直以來他都知道,司念塵的規矩是刻在骨子裡的,不是别人幫她刻的,而是年少時的她不願承認自己不行。與大她幾十歲上百歲的老東西們一起宴飲或是鬥法,司念塵從不會露怯。她要别人承認的、尊重的,從來都不隻是她自己,還有她背後的道衍宗。
即便她尚年少,也不敢有人看輕天下第一宗分毫。
吃完一塊,席清又去夾下一塊。剛放進嘴裡,他就被燙的吱哇亂叫,“哎呦,不行了,好燙……”糯米糕在院子裡放了一會兒,外邊已經溫了,可中間的溫度還是滾燙的,席清忘了這一茬,給自己燙的臉都紅了。
司道給他倒了杯涼水,放在席清手底,席清拿起來就灌入肚中,那種燙的刺疼的感覺總算好些了。
他把杯子放下,就對上了司念塵的目光,想起剛才他毫不猶豫灌進喉嚨喝了個痛快的那杯涼水,他朝司念塵讨好笑道:“謝謝師尊。”
司道看他沒事了,把視線收回,同時提醒道:“吃慢些。”
席清應是。
次日天亮,村民們看見地上撒落的紙錢,便知昨晚那接親隊伍又來過。大家成群結隊往荷葉家去,隻要去看昨日來的那兩位仙師,就能知道惡鬼的情況。
司道感知到有人來了,而且來的人還不少,便和席清一起去了院子裡。
村民們一看兩位仙師皆是安然無恙,便放心許多。村中的一位老者問道:“敢問二位仙師,那惡鬼可是解決了?”
司道眼神示意席清,席清便上前回答:“老伯,那惡鬼的老巢已經被我師尊端了。”
村中人高興極了,有女子滿眼熱淚問:“席仙師,是不是我們村以後再也不會發生惡鬼娶親這種事情了?”
席清答道:“姑娘放心,娶親的惡鬼已經魂飛魄散了。”
村中老者道:“方才聽席仙師說是您的師尊出手解決的這裡的禍患,不知我們可否有幸,去拜見二位仙師的師尊,也略備薄酒,以感謝他的恩德。”這位老者下意識把司道和席清看成了同門,甚至覺得司道還小些,因為出來說話的總是席清。
席清回頭,一臉尴尬地看着司念塵,這些人怎麼會誤會呢?昨晚去除鬼隻有他和司念塵,他說是自己師尊除的鬼,那麼自己師尊理所應當是除了自己的另外一位,怎麼可能會有其他人!
他對村中老者說:“這位便是我師尊。”
村中人都震驚了,然後一人打圓場道:“早就聽聞修仙者境界越高,便會越顯年輕,一些修為高的仙師甚至可以駐顔。如今一見,傳言果然不虛。”
其他村民紛紛附和,誇司道看起來年輕。
可是,司念塵修為高深是真的,年輕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