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陣的人看着司道的背影,實在是不敢相信這樣的陣法就出自那樣一個女子之手。
席清和蘇橋到了這家客棧以後比第一次來還震驚,“這客棧真是……生财有道。”看着陣法旁邊的牌子,席清半響隻說出來這麼一句。
司道在屋子裡逼出自己的靈力去凝成一顆珠子。因為她本身靈力已經非常少了,且用掉的靈力極難恢複,那日給席清凝珠子用的靈力,現在都沒補上來,再凝一顆靈力精純的珠子,就很費力氣。
直到靈力空掉,手中圓潤小巧的珠子才成了形。
司道把珠子握在手裡,準備一會兒給席清送過去。這樣靠她的靈力壓着心魔不是辦法,她靈力根本不夠用。而且,靈力的事情她沒法解決,她這輩子都隻能有這些靈力。她把法器拿出來,仔細研究。
晚飯的點已經到了,席清看司念塵遲遲不出來,就去敲她的門,“師尊。”
司道聽出是席清,習慣性說:“進。”席清進來的一瞬間,她才想起自己手裡的法器不該讓他看見,可是他已經看見了。
席清看着與心魔長相極為相似的法器,心中憤怒突然就起來,“師尊這是幹什麼呢?打一巴掌給個甜棗?”他語氣很壞,從脖子上取下那顆凝聚了司念塵靈力的珠子放在桌上,“那師尊還是不必替我考慮了。”
珠子摘下去的一瞬間,席清就感受到了鑽心剜骨的痛,他現在情緒太激動。對,他需要平靜,平靜下來就好了。
司道看着被放在桌子上的靈力珠,不解問道:“我什麼時候打一巴掌給個甜棗了?”席清對她莫名的怨氣,她實在是沒明白。
席清忍得痛苦,卻還在笑,是那種譏诮的笑:“師尊,你怎麼也變得敢做不敢當了?”
對司念塵,他始終是尊敬敬佩的,哪怕前世她殺了他。
司念塵這樣的人,天下無人可及。她若對他做什麼,直言就是,怎麼可以這樣鬼祟?他接受不了。
司道把珠子收起來,她也有幾分氣。自己一心給他考慮,卻被他誤解至此,她直接了當收了桌子上的一堆東西,“你不需要,想來我再花功夫也是白費力氣。”她語氣一如既往平靜。
席清忍痛忍得辛苦,根本沒注意到司念塵眼角一閃而過的失落。
司道不會對别人低頭,也不會把自己的付出全擺出來和席清要回報。
兩人下樓用膳,雖是在同一張桌子上用膳,卻好像隔着一座山。蘇橋不知道這師徒二人在鬧什麼,隻安靜地吃飯。
這樣詭異的氣氛,但凡識相的人就不會過來打擾,可是,琴夕明顯就不是個識相的人。
琴夕過來先對司道行了一禮,然後感謝道:“仙師那日贈的聚靈符,實在是幫了在下大忙。”
司道擡頭看了琴夕一眼,沒想到還會再見到他,她說:“隻是舉手之勞罷了,琴仙師不必挂懷。”
琴夕那日試了那聚靈符,發現管用,簡直驚喜壞了。這麼多年,他第一次看見了希望。他想那位女仙師在這裡布了陣,總會再回來,所以就一直等着。
如今再見,琴夕知道素不相識三番五次讓對方幫忙很不合适,所以拿出了一件寶物:“在下想同仙師學習聚靈陣法,願以養魂石作為報酬。”
本來隻是教對方一個簡單的陣法,司道不準備要報酬,可這養魂石偏偏是她需要的。相傳琴氏先祖是雲洲大陸唯一的仙人,為抵禦魔族布下誅魔大陣,将魔族隔絕在雲洲大陸以外。而養魂石,是琴氏留下來可以用來補陣的材料。
千年間的消耗,養魂石越來越少,到琴氏滅亡,這石頭是一塊也找不到了。
如今琴夕提到養魂石,司道納悶,他真的和琴氏沒有關系嗎?
司道對琴夕說:“陣法不難,我教你便是。養魂石是無價之寶,我可以出錢向你買。”她不想占人便宜。
琴夕笑笑:“正如聚靈陣于仙師而言,這養魂石放在我手裡也沒什麼作用,能用它換陣法,其實是我賺了。”
司道也不強求,但是她今天已經耗空靈力,布陣再節省靈力也是需要靈力的,所以她對琴夕說:“明日我再教你。”等過一夜,隻要她能恢複一絲一毫的靈力,陣法就能布下去。
琴夕也不着急,“那便有勞仙師,養魂石,我明日再給仙師吧。”畢竟是素昧平生的人,他不敢也不會那樣信任一個陌生人。
琴夕走開以後,席清的眼神還盯着他的背影,他不知道,司念塵什麼時候交朋友這麼快了?這男人看着就不像好人。這想法剛出現,心髒就好像被針紮了一樣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