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道站起來,送琴夕出去。
她打開門,琴夕笑着和她告别,正巧席清也推開了門,看着兩人相談甚歡的模樣覺得非常紮眼,但也沒做出摔門而去的行為。甚至最後琴夕下樓時,席清還對着琴夕行了禮。
送走琴夕,席清便盯着司念塵看,卻發覺司念塵并不看他,他無故又生氣起來。
司道将門關上,席清看她她感覺得到,可是,他一個做弟子的不先和師尊打招呼,要等着她把他捧到天上去嗎?
已經休息過一夜,在冰泉鎮沒有其他的事務,司道沒有商量,直接叫席清蘇橋兩人出來,馬上回宗。
飛行法器已經放出來,席清上去之後把冰水晶盒子取出來,對蘇橋道:“師兄,你把這些東西帶回去給師伯吧,省的到時候我再跑一遭。”
這些扶光花萼說到底是蘇橋和他一起去取的,而且蘇橋才是司情的正經徒弟,他要是非得貪這個功,他自己都會看不起自己。
蘇橋卻沒有接,“席師弟到時與我同去便可。”他深知如果隻是自己來取扶光花萼的話,絕對會誤了師尊的藥,但若隻是席清的話,席清會比現在回去的更早,他沒臉拿别人的東西充自己的臉面。
席清卻不聽他說了,直接把盒子塞到他手上。
他現在被司念塵針對,身上是非多,還是不要總是去找司情了。
蘇橋無奈,隻得把盒子收起來,他跟着席清去到右邊的一間屋子,進去後發現席清正在打坐,臉色慘白,這才想起來席清在出發前種了心魔在身體裡。這幾日,他都沒有關心過席清一句,而席清,竟也真的表現的毫無異樣。
他一時有些埋怨自己。
席清慢慢控制着自己情緒平靜下來,睜眼看見蘇橋,卻站了起來。現在身體裡隻有細小的刺痛,他忍得住,就沒必要讓别人看見。
司道在隔壁撥起琴弦來,依舊是清心曲。
回到宗門,蘇橋先回了紅塵閣,師尊還等着他手裡的藥呢。
司道清楚席清忍的辛苦,畫了傳送陣,回頭看向席清,“過來。”
席清臉上沒表現出别的神色,但他也能想到,這傳送陣多半是為他畫的。他心中一陣糾結,還未說話就到了峰頂,眼見司念塵隻留給他一個背影,他快步追上去,“師尊。”
司道停住腳步,“怎麼?”
席清終究還是把他心中的疑惑問出來了,“既然師尊不願我受此法器之苦,那日為何要叫諸位長老過來,逼我……種下心魔。”
說到逼迫他,他其實是有些心虛,那日他是怕司情因為他而與其他長老起了争端才“被逼無奈”自己種下心魔的。
司道認真說:“我沒有叫任何一個長老過來。”她向來不與人解釋,可席清竟是因為那日之事誤會了。
想想那日的情景,确實不怪席清多想。席清才說了他要下山,宗門的長老就聚在了她的淩雲峰,戒律長老還那般逼迫。隻是,那日她明明沒有叫長老們過來,怎麼他們來的那樣齊?
席清不知司念塵在想什麼,但是她說沒有叫人來,他相信。看來是他聯想的太過分了。
那日席清要離開紅塵閣時,宗主的傳音符正好落到司情手裡,席清沒有聽傳音符的内容,隻躬了躬身就離開。走到不遠處便聽到司情說:“是宗主的傳音符,得去一趟淩雲峰了。”
司情并沒有說過是宗主要她去的,是他自己把這兩句話聯系起來了。
而且,他忘了很重要的一點,他是先見到司情手裡的傳音符,後和司念塵說自己要下山的。那些長老們去淩雲峰,可能是為的别的事情,隻不過因為他攪了局。
席清向來是相信司念塵的,他知道自己錯會了司念塵的意,還幾次冷嘲熱諷,實在是很不該,所以認真道:“之前是弟子小人之心,請師尊原諒。”他彎下腰,向司念塵認錯。
從剛才開始回想那日的事情,席清的筋脈和五髒六腑就開始疼,如今和司念塵說話,更疼了。他不明白,明明他冷靜的很,為什麼不管是和司念塵說話,還是僅僅看着她,心魔都會像瘋了一樣在他體内亂竄。
司道伸手扶他,掌心躺着兩顆瑩白的珠子。
席清卻沒伸手去拿,“師尊,我先回去了。”他根本就不配讓司念塵為他花那麼多心思,他一直在怨她,司念塵怎麼還對他這樣好?
司道把珠子收起來,苦笑,耗盡靈力做出來的東西,竟是送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