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回禀王上,巫女的事我會辦妥的,請王上放心。”
夷王的本意是将人請去宮内,眼下卻隻得了一句話,門口的侍衛有些為難地望着身披黑袍的女子。
“去吧,王上會應允的。”
侍衛有些猶豫地下了閣樓,如小姑娘看情郎一般,一步三回頭。
金玲冷眼朝着樓梯呸了一聲,她可不想和那個令人作嘔的臃腫老男人待在一間屋子裡。一月見一次已是極限,她真的怕髒了自己那雙清明的眼睛,更别說讓她随時進宮拜見夷王了。
哎!她是有點同情宮裡的妃嫔的,特别是月妃,年輕貌美,卻要委身于那個老男人。
月妃隐忍多年,既是為了大玄,也是為了自己。
幼時,她就知道自己的命運,不是和親就是聯姻。父皇和母後對她的要求很嚴,琴棋書畫,禮射禦數,她必須樣樣精通。再後來,母妃便派人教她魅惑男人的手段,以及床帏之事。
她知道,父皇的眼界不限于大玄境内,而夷列和羯胡一蠱一毒,近年來還有越發強盛的趨勢。所以,她被嫁去夷列,也便于使些下作手段,好快點奪取夷列的實權。
現在隻等夷王一死,她便可以挾幼王,迫使夷列歸順大玄。
白茗為夷王取出了金玲暗中種下的蠱蟲,但是他體内依舊沉積着數年來月妃為夷王精心準備的慢性毒素,左右離死也不遠了。
充實的時光過得非常快,一轉眼就到了十月初,天氣也越來越冷了,待一切準備就緒,白茗等人也随同軍隊一起将煉制好的玄鐵兵器運回大玄。一路無礙,途徑彭城時雲君陌将大部分兵器入庫,隻餘五六箱兵器帶去京城。
皇城内。
淩澤陽着明黃色金龍紋常服端坐于八角亭中與雲君陌對弈,桌旁還站着一副心事重重的宋泊儀。
隻不過幾月不見,淩澤陽眉宇間的王者氣度更甚,給人一種攬四海,降八荒的威嚴。
“雲卿棋藝甚好,能與孤平手的也隻有你了。”
“聖上恕罪,臣長年行軍打仗,隻知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聖上心懷天下,臣不過是投機取巧罷了。”
見雲君陌态度十分恭謹,淩澤陽勾了勾唇,起身拍了拍一臉郁悶的宋泊儀。
“宋卿認為呢?”
“臣……臣……臣認為應當先下手為強。”
“哦?你是說戰事?還是終身大事?”
淩澤陽挑眉,故意問道。
聞言,宋泊儀愣了一下,随後立即向淩澤陽行禮跪拜:“……聖上恕罪,臣想求娶姜丞相之女姜洛,願聖上成全。”
“你與姜洛可是兩情相悅?”
宋泊儀遲疑道:“……不是。”
“那孤還得問問丞相,若是姜洛還未許配人家,你可先去提親,待姑娘家點了頭,孤才好給你們賜婚。”
“是,卑職先行謝過聖上。”
淩澤陽擺擺手,兒女情長事小,國家安定事大。解決好臣子的終身大事,比什麼都難得。
兩日後是羯胡來玄拜見的日子,京中侍衛以及暗中埋伏的軍隊必須要時刻準備着,保持高度警惕,特别要注意舒王的行程,他這位王叔的心眼子可多了。
等淩澤陽打點好一切後,羯胡使者如約而至。
金碧輝煌的大殿上,左王克邬身後跟着四五個身材高大且強壯的仆從,每人抱着一個半人高的紅木箱子。克邬上前一步,半跪着将貢禮單子雙手呈上,内侍接過後确認無誤,再遞給淩澤陽。
他快速的浏覽了一遍,不過是些珠寶金銀罷了,沒什麼稀罕物件兒。
克邬沒有忽略淩澤陽眼底閃過的那抹無趣,他揚起手掌輕輕拍了幾下,一位面戴薄紗,身姿袅娜的女子從門口緩緩走上殿來。
女子盈盈一拜,嗓音婉轉:“思思拜見聖上。”
“平身!”
克邬扶起女子,朗聲道:“聖上,這是羯胡獻給您的美人,還請笑納。”
随即,一把扯掉女子面上的輕紗,一張絕妙美豔的小臉瞬間暴露在衆人面前。
女子黛眉輕舒,美目含春,翹鼻下的丹唇嬌豔欲滴,身上着一襲淡紫色紗裙,輕薄飄逸,似有似無的露出小巧玲珑的香肩,領口開得很低,□□飽滿,腰肢纖細,活像個勾人攝魄的妖精。
“可!封為思美人!”
淩澤陽應允後,内侍領着思美人出了大殿,将她安頓在離承明殿最遠的一處宮院内。
克邬見淩澤陽竟如此爽快地将其收入後宮,眼底閃過一絲不舍,想到如此美麗的人兒以後将會在别的男人身下婉轉承歡,他攥緊了雙手。
雲君陌目光銳利,自然沒放過克邬的小動作,這位羯胡的美人肯定有問題。
果不其然,思美人日日都帶着吃食去承明殿問安。淩澤陽十分謹慎,隻吃了一小口糕點,前後不到一刻鐘時間他便感覺全身無力,昏昏欲睡,最後趴在書桌上不省人事。
傍晚,淩澤陽猛地睜開雙眼,轉頭便看見柔紗裹體的美豔女子躺在自己懷中。
“聖上,你醒了?”
“我們……”
思美人嬌羞地蹭了蹭淩澤陽緊實的胸膛,垂眸不語,但那雙勾人的眼睛好像又将什麼都說了。
見狀,淩澤陽後悔極了,他隻是不想讓克邬知道自己多有防備,想着吃一小口肯定不會有事,真是大意了!
某日深夜,承明殿内閃過一黑色倩影,書架上擺放的各地布防圖全被翻了一遍,連玉玺都被人挪動過。
而淩澤陽此時正宿在思美人屋内,睡得深沉,就連枕邊人不見了都不曾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