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兩個人。

他們沒有沖動地全湧到鄧貝貝面前，而是商議讓兩個人先去試探一下她。

小胡子男人剛想提議讓兩個女生去，就聽見一個男玩家主動請纓。

“我去吧，我上學那會兒人緣就特别好。”陳湯笑道：“他們都稱我為社交達人。”

小胡子男人唇邊泛起若有似無的笑，“那行，那還差一個人，我是建議找個女生去的，畢竟看着親和力更好。”

說到親和力，大家不約而同地看向馮欣。

四個女生中，阮璃的臉太惹眼，唐可虞過于冷淡，崔悅心理素質一般，隻有馮欣長着一張娃娃臉，笑起來很難讓人對她産生防備之心。

馮欣點頭，“可以。”

商定後，其他五個人坐到鄧貝貝身後的桌子，看着馮欣和陳湯徑直走向鄧貝貝。

正在吃飯的鄧貝貝察覺到桌前的陰影，擡起頭來。

她瑟縮地看了兩人幾眼，小聲道：“你們是昨天剛來學校的轉學生吧。”

陳湯自來熟地坐下，溫聲道：“是啊，我們一來就聽見你的演講，講得實在是太好了，如果我們學習也能像你這麼厲害就好了。”

“也沒有那麼厲害了。”鄧貝貝被誇得有些害羞，“其實隻要認真學習，你們也可以的。”

“我們哪有你的本事。”馮欣的溫潤杏眼彎起，唇邊的酒窩若隐若現，“老師總是讓自習，我們真是一頭霧水，課本都看不明白，聽說過幾天還要考試，真怕我們考不好。”

鄧貝貝：“是嗎？”

馮欣笑着點頭，她想正常人應該會說那我幫你們吧。

誰料剛才還溫和的鄧貝貝突然輕笑一聲，厚重的劉海似乎突然變得輕短，露出她圓圓的眼睛。

“那你們豈不是廢物？”鄧貝貝笑眯眯盯着他們，“廢物不是應該去死嗎？”

驟然變換的表情讓馮欣全身泛起一股冷意，中午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她身上，卻感覺不到一點溫度。

她僵着身子坐在原地，眼睛裡突然隻剩下鄧貝貝的黑色瞳孔，不斷地放大，放大……

廢物不是應該去死嗎？

是的，廢物應該去死。

那你是廢物嗎？

我是嗎？我是……我是廢物。

馮欣無神的眼睛轉向窗外，不知她看到了什麼，突然傻傻地笑起來，笑着笑着她站起身來，嘴裡不知道嘟囔着什麼，下一秒就準備往前走。

一旁的陳湯發現了她的異常，忙拉住她，将馮欣重新按回座位。

誰料她坐下後又想站起來，陳湯漸漸按不住她，沒辦法了，他隻得向後面的幾人求助。

一直觀察着兩人的五人也發現了她的不同尋常，但誰都沒有起身。

鄧貝貝又将目光轉向陳湯，“你們是朋友嗎？”

馮欣突然的變化讓陳湯不敢輕易說話，深怕那句話說得不對，落得和馮欣一樣的下場。

他最後看了一眼馮欣，然後松開手，任由馮欣像是被操控的人偶般站起身，往窗邊走去。

“抱歉，打擾了，我還有事，先走了。”陳湯站起身，快速離開座位。

一直走到食堂外，陳湯才感覺那股如芒刺背的探視消失了。

抱歉馮欣，不是他不想救，隻是清醒道具實在是貴，他人氣币不多，身上隻有一件，他不能用在别人身上。

還以為能先掌握些信息，沒想到C級副本這麼危險，他們根本沒說什麼深入的話題，這個鄧貝貝就發難了，這還怎麼玩兒？

食堂内，留下的五人沉默不語。

巨大的落地窗前，剛剛還活潑生動的女生，此刻正一下一下地用頭敲打着玻璃。

嘭，嘭，嘭……

一下又一下，鮮血染紅了她的臉，她卻像毫無知覺一般，不知停歇。

她哈哈哈地大笑着。

我的學校，是陵市最好的學校，這裡的老師和藹，學生友善，他們很喜歡我，我也很喜歡他們，所以，我希望他們天天開心。

真開心呀。

女生終于停止了撞擊。

咚的一聲，她的身子倒在了窗戶前，唇邊的酒窩永遠地定在了她的臉上。

阮璃看到了其餘四個玩家臉上的漠然，和鄧貝貝眼中的興奮。

她眼睑微垂。

小胡子男人駱明，是C級副本的經曆者，他難道不知道和鄧貝貝說話會有危險？

他提議女生去，将自己置之事外。

或許，根本不是為了什麼信息共享，而是想讓無用的玩家當問路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