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白剛被季衡拉着跑的時候腦子也是懵的,反應過來後,回頭看見陸茉已經被全學文拉着朝另一個方向跑,便放棄了甩開季衡的念頭,跟着他奮力奔跑起來。
隻不過兩人的運氣着實不太好,跑了沒多久就跑到了比較空曠的地方,沒什麼遮擋物也不好躲藏。
季衡環顧一圈四周,當機立斷拉着舒白朝不遠處的教學樓跑去。
兩人原本是打算從衛生間的窗戶裡翻進去的,到了教學樓前卻發現大門并沒有上鎖。
沒時間細想為什麼今晚教學樓沒有鎖門,兩人匆忙跑上樓找了間教室躲藏。
舒白站定後,第一件事便是看黑色頭像現在到哪了,見它調轉方向不再朝着這邊來,重重地呼出一口氣,松了精神跌坐在身後的桌子上。
頭發在剛才跑動時貼到臉上,濕濕的,不舒服還擋視線,舒白擡手想把它拂開,才發現自己和季衡竟然還牽着。
季衡握得很緊,舒白抽了一下沒抽出來,還是季衡察覺到她的掙紮後,主動放了手。
舒白收回手,故作鎮定地理了理頭發,沒有要主動開口和季衡搭話的意思。
事已至此,再質問他二話不說拉着自己就跑也沒什麼用,當下最重要的事情是保存體力,以應對之後随時可能朝自己而來的追擊。
掌心殘留的溫度一點點冷卻。
反觀季衡,倒像是沒察覺到在兩人間似有若無擴散開的尴尬氣氛似的,昏暗光線中,一雙黑沉沉的眸子深深地望着面前女生蒼白的側臉,上來就直接問:“你們寝室上節課發生了什麼?”
舒白頓了頓,将那陣詭異的摩擦聲,和蠟燭熄滅後聲音突然從陽台轉到門口的事情,事無巨細都說了出來。
季衡聽後眉頭緊鎖:“所以,它還能模糊擾亂我們的聽覺?”
舒白點頭。
它既然能裝出付波的聲音哄騙黃慶傑開門,能做到這點也不奇怪。
就是不知道這節課開始之後,課程是否解除了對黑色頭像的最後一層限制,讓它能自由出入她們的寝室。
想到這,舒白立刻拿起手機想看看留在宿舍的人的情況。
她此刻全身心都在如何才能活着度過今晚上,因此,并沒有聽到季衡轉過臉去之後,自言自語般說的那句,你沒事就好。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群消息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瘋狂。
在不停彈出的消息提示框中,舒白看見最多的字眼就是自己和季衡的名字。
這是怎麼了?
點進去,陸茉正在群裡嚎喪似的哭喊着,間或夾雜着一些人的疑問。
[吳秋素:你冷靜一點,現在情況有點奇怪。群聊在線人數顯示的是25人,隻少了一個,不一定就是他們兩個被抓到了。]
[陸茉:萬一是網絡延遲或者系統延遲沒更新呢?]
舒白無語:……能不能盼着點我好。
[舒白:我和季衡沒事,我們躲進教學樓了。]
……
衆人正沉浸在又有同學失蹤的緊張悲傷的情緒中,本尊的突然“詐屍”将他們給驚得紛紛倒抽一口冷氣。
沉寂一分鐘後,群裡徹底沸騰了。
[陸茉:舒舒,我擔心死你了,你沒事就好,嗚嗚嗚]
[馮立:握草,你們兩個居然沒死!]
[徐雨彤:馮立你會不會說話!季衡呢,季衡怎麼不回消息?他在你旁邊嗎?]
在令人眼花缭亂且零碎的信息中,舒白終于看明白了,原來這場鬧劇的起因是因為她和季衡的定位在地圖上消失了。
安靜的教室,兩人同時開口。
舒白:“群裡說我們的定位不見了。”
季衡:“我們的頭像在地圖上消失了。”
舒白擡頭對上季衡視線,那雙深邃凜冽的眸子裡此刻映射出和自己如出一轍的驚訝和疑惑。
他們的定位不見了,可是他們明明就好好地坐在這裡,還是有體溫有心跳的,活生生的人。
并且,舒白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機屏幕,仍停留在APP界面無法退出,這表明,對她來說課程并未結束,她仍參與其中,隻是黑色頭像無法在地圖上看到她的定位了而已。
腦海中一個模糊的猜想逐漸成型,舒白内心抑制不住地激動起來。
就像第一節課的宿舍樓,第二節課的寝室,或許,這節課課程給他們留的一線生機就是教學樓。
仔細思索一番後,舒白發現這也恰好對應上了課程剛開始時,機械女聲說的那段話:
“ta上課來到教室,發現同學們都沒有來。”
“ta很生氣,決定去把曠課的學生一個個抓回教室。”
所以作為學生,教學樓就是他們在恐怖課程裡的最後一線生機!
季衡顯然也想到了這點,他立刻将這一發現發在群裡。
[大家快進教學樓,進到教學樓之後定位就會在地圖上消失。]
[杜雯:那是不是躲進教學樓之後,就會像之前在宿舍那樣,黑色頭像無法進來抓我們?]
[季衡:這個暫時還沒有辦法确定,所以大家即使進了教學樓,也千萬不要放松警惕。]
群裡衆人剛落下一點的心,又因為季衡的這句話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