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漢尼拔知道隻要他做出暗示，女孩大概率是不會拒絕自己的，但他知道對方并不像表現出來的那樣好說話，假如他不小心徹底點燃她的興趣，他恐怕會無法甩掉她。

用甩掉雖然很不恰當，但他對她是否會如莎樂美一樣拿走他的頭的确心存疑慮。

距離演出開始還有一個半小時，漢尼拔整理好領帶，去花店挑選了一束還帶着水珠的白色鸢尾花，他給了侍者小費，要他幫忙在女主角上台後送到後台去，自己則饒有興緻的欣賞了一會海報。

他原本覺得艾莉亞更像是她父親，眉眼嘴巴每一處單拆出來都有些像，不過現在看來，她父親的臉有些中東人的深邃，而她更有東方的柔和感。

雖然她離瑪麗蓮·夢露那種戰後金發碧眼的性感尤物氣質還有不小區别，但無疑也是人見人愛的那種，裡面座無虛席，她顯然把最好的一個位置給他了，漢尼拔的位置在中間的包廂，視野很好。

莎樂美如願捧起約翰的頭，蒼白的臉上露出一個近乎妖異的滿足笑容。

“啊!我吻到你的嘴唇了，約翰。我吻到你的嘴唇了。你的嘴唇有點苦味。這是血的味道嗎?……不過這也許是愛情的味道吧……人們說愛情有一種苦味……不過那又怎麼樣?那又怎樣呢?我吻到你的嘴唇了，約翰。”

伴随着希律王的一聲令下，士兵沖上去，用他們的盾圍住公主，莎樂美應聲倒下，閉上了那不甘的眼睛，不知是不是錯覺，漢尼拔總覺得那最後一眼望向的是他的方向。

……

“謝謝你的花，漢尼拔。”他進去時化妝間就她一個人，艾莉亞正在卸妝，見他來了臉上頓時露出一個笑容，“怎麼樣？”

“棒極了，艾莉亞。”漢尼拔真心實意的贊歎道，“你今天表現的真好。”

“真的嗎？我總覺得差了些什麼……”她歎了口氣，有些不滿的抱怨起來，“樂隊的聲音有兩次快要蓋過我了，大提琴手在中間是不是拉錯了音？”

“是有一次，你的耳朵真靈敏，艾莉亞。”他無奈的笑了一下，心裡也贊同她的話，但還是寬慰道，“都是些無傷大雅的小問題，大家都在鼓掌呢，我看他們看的很入迷。”

“這又不是舞台劇，他們看我有什麼用。”艾莉亞臉上這才重新露出笑意，嬌嗔的看了他一眼。

“不過……”她聳聳肩，“我總不能挖掉他們的眼睛。”

“喔，那樣的确不好。”但他會做掉那個彈錯音符的大提琴手。

漢尼拔看着她擦掉臉上充滿異域風情的妝容，又重新補了層口紅，耐心的坐在一旁等着，獨自離開不是紳士所為，他一向很講禮貌。

“我換一下衣服。”艾莉亞摸摸他的臉，快步走進内室，很快就換了一條粉色的一字肩連衣裙出來，外面套着一件A字型的白色羊毛大衣，他很早就注意到對方在衣着上很有品味，甚至覺得她應該出本雜志。

“你開車嗎？漢尼拔。”她問。

“雖然沒有駕照，但我想我會。”漢尼拔誠懇的回答道。

“那你真是太棒了，親愛的漢尼拔。”艾莉亞忍俊不禁，踮起腳捧着他的臉親了一口，從小包裡拿出鑰匙晃了晃，“載我一程？”

“噢，卻之不恭。”他忍不住挑了下眉毛。

她平時常開着一輛凱迪拉克的敞篷車，豪車配美人，開在路上總是會引來不少目光，漢尼拔很快上手，載着她兜了一圈風。

路上等待綠燈時有人對她出言侮辱，這個小插曲并沒有讓她有什麼情緒波動，艾莉亞面色如常，漫不經心的從手包裡掏出槍對着旁邊車子的輪胎和玻璃來了兩槍，綠燈适時亮起，他一腳踩下油門，車子如同離弦的箭一般飛出去。

兩人配合默契，在身後的叫罵聲中相視一笑。

“不要緊嗎？”他問她。

“沒關系，就算他想做什麼也有人會替我擺平的。”艾莉亞笑着湊過來，滿意的親了親他的臉頰，“來我家坐坐吧？”

“不了，明天還有工作。”漢尼拔搖頭。

“那你直接開到醫療中心吧，然後我自己開車回家就好。”她極為體貼的說，同時收起了手槍，“沒關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