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腦子亂亂的:會有第二個六眼嗎?是他嗎?他認出你了嗎?性格怎麼會變這麼多?
家入硝子皺着眉:“五條?”
那人彎着眼:“好嘛好嘛,跟新同學打個招呼而已。”
他沒松開手,身影依舊籠罩着你,依舊貼着你的耳朵邊:
“初次見面,請多指教。”
像情人的呢喃,又像敵人的宣誓。
你呆滞着臉,慢半拍地偏開頭,幾乎是驚慌地掙開他的手。
家入硝子扶住你:“怎麼了?是不是中暑了?”
你蒼白着臉,不敢再擡頭去看那陌生又熟悉的臉,搖着頭:“沒事。”
你躲在硝子身後,這樣能避開那攝人又尖銳的目光。
怎麼會。
他怎麼會來高專。
不在五條本家當家主嗎。
另一位一直沒出聲的同學,似笑非笑地在你和五條悟之間打量。
“初次見面,我叫夏油傑。”
“我…我…叫夜蛾淩。”
那人奇怪地笑了一聲,搭着夏油傑的肩,問你:“是真名嗎?”
那雙像晴朗天空的眼睛一直注視着你,是在等想要你的回答。
被夜蛾老師收養,所以改了姓,保留了原來的名。
“是。”
你勉強地保持冷靜,小聲地答。
在你印象裡,他是個穿着和服,不苟言笑的“小大人”。
但現在嘴邊總挂着笑,眼神卻帶着侵略性。
話變多了,情緒外放,變得好活潑。
回去的路上,你和硝子走在前面,依舊能感受到背後的目光。
夏油傑笑:“認識?”
那人含糊地應了一聲。
“前女友?”
“仇人。”
“哦?實話嗎。”
“嚴格來說,是算半路逃跑,背信棄義的膽小鬼吧。”
一下子給人家扣了三個詞。
“幼馴染?”
“勉強算是吧。”
“可她看上去很不想認你啊。”
神情是震驚和惶恐,握着刺刀的手止不住地顫抖,轉頭看見是他時,臉色煞白,大腦宕機做不出任何反應,這可完全不是“勉強算是幼馴染”久别重逢的神态。
“哈,所以才說初次見面請多多指教,來日方長嘛。”
不大的教室隻有一排座位,四組桌椅。
夜蛾老師嚴肅着臉,開口介紹兩位新同學,你低着頭看着自己的手,剛剛溫熱的觸感好像還沒有消散,當你回過神來,旁邊的椅子“吱呀——”一聲被人拉開,他親切地說:
“多多關照啊,小淩。”
那三年你說你沒有名字,他也沒有給你取新名字。
“喂,剛剛是在走神吧?”
“大晚上的要去哪裡?”
“用力點啊,你是在給我表演體操嗎?”
“體術課,我們翹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