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線
(本章雙線順序有置換,請注意下周目線)
*三周目
(初為人師的20歲的五條悟時期)
【2009年夏,東京咒術高專】
學校事件發生兩天後,谷川月見提交了那次任務的詳細報告。
報告裡提及了咒靈等級,外貌,涉及傷亡人數,以及被祓除的整個過程。
當然還有一個重要的内容,就是她這一次完美避免,但在過去兩次都經曆了的這隻咒靈的術式。
———不是憑借經曆而是通過回憶來完成的完整報告,未來大概還會出現很多。
往好了想的話,這種感覺也挺奇妙的。
現在的她,坐在沉浸于夜色下古建築特色的斜屋頂上。夏季的夜晚沒有高處寒冷的體感,如期而至的電話裡傳入了周圍窸窣的蟬鳴。伴随着父親勝券在握的笑聲,月見隻是不上心地應付了幾句,很快便挂了電話。
——五條悟親自出面替她退拒與禅院家的婚事,這個消息在當天晚上就傳到父親那裡。
但正如月見想的那樣,父親并沒有因為五條悟無視他的意願,自主主張對兩家婚事橫加幹涉感到憤怒。相比被冒犯了威儀,她的父親反倒對這名曾幾何時自己妄圖攀附的最強咒術師這麼做的動機産生了不可思議的臆想,并為自己女兒有可能嫁入五條家,得以振興谷川家族而感到高興。
谷川月見覺得好笑,但她的表情看不出笑意。
自小被父親請的禮儀老師教授了名門世族女子應踐行的儀态舉止,可就在剛才的電話裡,父親卻要求她忘記所謂的禮義廉恥,催促她要不擇手段地用女人特有的方式俘獲最強咒術師的心。
———勾引,讨好,甚至是主動獻身。
父親談及的“不擇手段”包含的範圍遠不止上述這些範例。
這是來自一位為女兒操碎了心的“好父親”的叮囑。
如果她是愚孝的性子,多半也會照着父親的話去做。
“還真看得起我啊……父親。”
月見對着結束了通話的手機黑屏忍不住自諷起來。如果這種下流手段能夠對五條悟起效,那麼所謂的“最強”不過是浪得虛名罷了。
而在她想到五條悟老師的那一刻,屋頂下方延綿至道路兩旁的矮葉叢由遠及近地被一陣疾風掀起了樹葉。
月見注意到葉子在下方的風旋裡不住翻滾。風卻煞止,攜風之人瞬移到她的身側,身體還飄在半空中,然後中心降了下來。他的腳尖點地,整個人輕輕落在屋頂上。
“為什麼一個人大晚上坐在這裡?”
“五條老師?”
月見轉頭看他,下意識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不是不知道他會在這個時間點回來,或者說正是因為知道這件事才會坐在屋頂———登高望遠,在這個視野更開闊的地方早早迎接他。
方才數落父親的天真,她自己又何嘗不是呢。和五條老師比“誰先發現誰的存在”,她勢必會輸的吧。
“月見同學迫不及待要拿到我的伴手禮嗎?”
五條悟恣意坐了下來,一雙長腿順着斜屋檐的走向自由舒展。
“是仙台的可麗餅,但很遺憾已經沒有了。半路被夜蛾校長截胡拿走,說要給小熊貓補充營養,硬生生被搶劫了。”
剛出差兩天回來的五條老師看起來有些委屈,投降似的舉起雙手來,“沒辦法,校長把它當成自己孩子養,小家夥正是長個子的時候,想要吃什麼校長都會方設法滿足它,溺愛的要命。”
“小熊貓也愛吃可麗餅嗎?”
原本還有些傷感的情緒一掃而空,月見失聲笑了出來。
“聽說愛吃的不得了,以後會變得超級胖吧。”
五條悟用略帶誇張的語氣形容:“長成猿人猩猩那樣子,一腳就能踩死一隻特級咒靈的那種。也不是沒有可能啦。”
———沒有可能的啦老師。
月見很想這麼說,但還是笑了笑放棄了。
方才翻旋于空中落在地上的樹葉,在一陣晚風輕拂中又往空中掙紮着飛起來了一兩秒,但又理所當然地很快掉了下來。而在這間隙裡,月見将其中一片落葉看成了蝴蝶,那一瞬的專注,被五條悟輕易捕獲了。
“看到什麼好東西了?”
“沒有,我看錯了……”月見轉過來看他解釋說:“我把樹葉看成了蝴蝶,以為是精靈。”
“這是三個物種吧。”五條悟突然覺得有趣,問道:“月見難道能看得見精靈嗎?那種東西連我的"六眼"也察覺不到,按理來說無法被正常觀測。”
“隻看的到一隻特别的。”月見回答說:“小時候家裡後院養的花草裡有精靈,但我看得見的隻有那隻蝴蝶形狀的。如果沒有它的話,我大概會很孤獨……老師!”
說着說着,那雙藍眼睛突然就湊了過來。
好像是從未有過的經曆,月見也愣住了。
近在咫尺的距離,他們之間似乎隻隔着那層圓薄的墨鏡。
“沒有看到特别的構造。”
不見外破界的觀察者一無所獲,有些失落的主動拉開了距離。
“月見的眼睛也沒有"六眼"的功能。”
“……是的,”月見對五條悟方才一下子的舉動有些緊張,緩了緩說道:“我也不明白為什麼,但與它很投緣。”
“禅院家大概也沒想到吧,想要的新娘子不但擁有罕見的術式,甚至能看到傳聞中的精靈。被我賺到了,這麼想覺得實在太好了。”
五條悟看起來很開心。
“賺到了是……”
“十個億,現在想想這個價碼換取月見的自由實在太少啦。”
五條悟用在餐廳衡量伏黑惠身價時的語氣細細計算着。
“老師,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月見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道:“禅院家說到底是外人,小伏黑惠也就算了,但為什麼要交付那麼多資金去換取我的自由呢?我和禅院家并沒有……”
“月見還不知道這件事嗎?”五條悟輕浮的笑意收斂了些,“谷川家主與禅院家已經定了婚約,也過了禮。”
“什麼?”月見十分震驚。
“可是我根本不知道……”
疑惑很快被傷感輕而易舉取代,月見大概也明白五條悟的意思。
想要早日在禅院家還未改變新意前定下親事,心急的父親多半想到日子了直接把她塞入禅院家吧。
“已經用超實惠的價格擺平了,禅院直哉那小子也沒膽量再去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