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線
*四周目
(理子事件期間的175)
【2006年6月,樹蔭下的小路】
“女孩子是眼淚做的吧。”
經過沿路長椅的時候,坐在一起吵架拌嘴的年輕男女引起了五條悟的關注。
在遇見谷川月見以前,他好像從未對情侶間的相處模式投入過思考。
如果和愛哭的女孩子相處,再有理的男孩子也不得不在原則上做退讓。總之戀愛一定是一件超麻煩的事吧。
然而長椅上的小情侶此刻并不知情,他們日常的“小吵怡情”這類小情趣完全将這位沒有戀愛經驗的年輕咒術師帶偏了。
“原話不是這麼說的吧。”并肩走在他身邊的夏油傑糾正道:“女孩子是水做的。是形容女性水靈幹淨,于是有了這樣的比喻。”
“但為什麼一個個都那麼愛哭啊?”
上午剛營救完歌姬的五條悟說:“這次的護衛對象肯定又是個愛哭鬼吧。”
“我們還沒有見到那位理子小姐,也許她是個堅強又勇敢的女孩子。”路過自動販售機的時候,他們駐足停在它面前。沒有什麼比在夏季喝一罐冰可樂更适配高中學生的形象。投币進去後,兩罐可樂緊挨着掉落下來。
夏油傑蹲下身,從出口撿了一罐先扔給自己的好友,“悟是什麼時候形成了女孩子很容易哭的偏見呢?”
“身邊一個個都是的吧,”五條悟可愛又認真地回想了一下:“喝醉酒的狗尾巴草,還有膽小鬼歌姬,唔……”
好像也沒有其他人了。
他倒沒見冥小姐掉過眼淚。至于同期硝子,他差點忽略了她的性别。
“精靈不能算在裡面,這麼算來也就歌姬前輩了,毫無說服力啊。”随着易拉罐被拉開的聲音,清爽的氣泡從夏油傑手中的可樂罐裡冒出來。“是受了谷川小姐的影響吧?”
“為什麼又提她?”
“唯一一次見到谷川小姐本人就是在哭,聽你說過。”夏油傑一臉明白人,“喝醉酒的時候也在喊她的名字,把精靈月見都引來了。”
“不要再說這個我一點印象也沒有的鬼話了,很煩诶。”每每提到這段醉酒黑曆史就炸毛的五條悟邊走邊抱怨:“來來回回念叨兩個月,我耳朵都起繭子了。”
“是令人嫉妒的師生戀诶,你知道代表着什麼嗎?”同樣也是沒有戀愛經驗的夏油傑居然一本正經地給戀愛小白說教起來:“如果未來的你平安無事,谷川小姐十有八九是被未來的你哄騙到過去來拯救世界了。”
“這是什麼渣男的形容啊。”
“多半就是被你現在這張看起來無辜的臉騙的吧,”夏油傑看着摯友說道:“但如果真是這樣,未來的我一定會阻止你的無恥行為。”
“去天内理子那裡晚幾分鐘也不要緊,我們先打一架吧,傑。”
“開玩笑的。”夏油傑安撫道,但表情十分認真:“雖然對象不一定是你,但谷川小姐的确有被欺騙的可能。但如果是這樣,當時的我們不會無所察覺。”
思路已經十分明晰了,五條悟沉默了一會,然後開口:“夜蛾老師也做過這個假設,認為是未來的我出事了。”
“出事的可能不隻是你,還有我。”夏油傑将一飲而盡的可樂投進了不遠處的垃圾桶,表情慎重:“沒理由你出事了,我還安然無恙的情況。若非是被強大的敵人一齊阻擊,否則活着的那個人勢必會拼死搏殺。”
此刻,東京咒術高專教師辦公室内
“夜蛾老師……哦不,校長?”
剛剛聽說夜蛾正道馬上要成為下一任東京咒術高專校長的精靈月見坐在辦公室的會客沙發上,無聊地看着在認真編織還剩下半截身子玩偶的夜蛾。
“星漿體同化的過程,和死亡沒有區别吧。”
“悟他們這次的任務是對星漿體進行[護衛]和[抹殺],我傳達的沒有問題。”
“抹殺……好殘忍哦。”月見說:“相當于把無辜少女殺掉,然後把别人的靈魂放入她的身體裡。”
“所以你也能理解這裡的人為什麼抵觸你。”
夜蛾正道說這話時,頭也沒擡。
“谷川月見不是我殺的……我們是契約的特殊情況。”精靈月見陳述的是事實,甚至覺得自己的束縛立得毫無益處:不僅失去了自由,也失去了身為靈魂體天然的能力。而現在又像在為靈魂不知所蹤的谷川保存身體的健康,也正是出于這一點,她才沒有被這裡的人過分為難。
“但是,稍微有點想她了。”精靈月見以不成體統的姿勢躺了下來,鞋子也沒有脫。如果說以前她以谷川月見的儀态生活是為了維護谷川在五條悟面前的形象,在五條悟不在的場合也不必做這層考慮了。
望着天花闆,精靈呆呆地說:“以前無法對人類的感情産生共鳴,現在好像稍微明白一點了。”
“是嗎。”
“大家都是好人。”精靈月見坦率地表達:“除了五條,其他人甚至沒有見過谷川,但都有在為她做考慮。所以我明白,也願意成全谷川,如果她的靈魂可以回來跟我換的話。”
“聽上去還不錯的覺悟。”
“可是五條他們真的會送那個星漿體的女孩去死嗎?”精靈偏過頭,轉向夜蛾正道的方向:“從我的角度看,他們完全不贊成我占據谷川月見的身體,哪怕是她本人同意的前提下。”
“你覺得他們會違抗我的指令嗎?”夜蛾正道嚴肅地說:“星漿體能否順利與天元大人同化事關咒術界的安甯,除非這兩個惹禍精想不開要與整個咒術界,咒術高層,甚至所有咒術師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