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找死!”
“連人瀕死本能的逃亡直覺也沒有,你們真是———”咒術師踱步向他們走去,嘴角揚起一抹譏諷的笑意。
“毫無天分啊。”
身上感受不到半點危機感的男人主動靠近對方手中不停轉動的電鋸。
沖繩新生一代的詛咒師也曾聽過五條悟的傳說,那是令無數詛咒師聞風散膽的名字。雖然這兩兄弟沒有見過這位特級咒術師的面貌,但他們此刻面臨的強烈壓迫感,與歸隐的詛咒師們所形容的一模一樣。
而可悲的是,他們在臨死前才意識到:站在他面前的究竟所謂何人。
鋒利的鋸齒扭曲變形,像是經曆了一場殘酷的戰鬥。電線裸露在地上,被撕裂的橡膠皮散發出刺鼻的氣味。周圍的金屬零件散落一地,有的已經變形,有的則沾染着塵土。
而嚴格來說,這場戰鬥還未開始就已經結束了,簡直完全是由一人引發的災難。
整個墓地充滿了破敗和荒涼的氣息,風吹過後,隻剩下倒地詛咒師們痛苦的呻吟。
【2012年4月16日,晚上十一點十分,廢棄的辦公樓前】
宮野悠站在廢棄建築物面前。這裡曾是一幢獨立的辦公樓,牆體上的塗料早已剝落,裸露出斑駁的石塊或磚塊,窗戶的玻璃破碎不堪,在夜晚看起來尤為荒涼破敗。
“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污濁殘穢,皆盡祓禊”。
四周的空間被更為灰暗的暮色割裂,降下的帷帳将這座建築物包圍,形成一個密不透風的結界。
這是咒術師到達任務點後首要要做的事。
“這裡盤踞的最高級别咒靈隻有二級。”一級術士宮野悠站在建築入口,背對門轉過身,對站在廢石階前的月見說:“你要進來觀看嗎?”
“我在這裡等你。”
“你不是因為擔心我特意來幫忙的嗎?”
“唔……”月見像沒察覺似的顧左右而言他:“是可以答應幫助前輩寫報告啦。”
這家夥究竟為什麼要跟過來啊。
暫時将疑問放到一邊,宮野悠選擇優先祓除這裡的詛咒,于是自顧自沖進了建築入口。
———這裡的詛咒不足為據,根本傷不到她們分毫。
月見左右張望,時不時低頭看手表上晃動的指針。
現在的時間,五條老師大概已經抓到制作小鳥箱的詛咒師了。
然後……
她回想。大概八分鐘以後,會有一個身上攜帶着小鳥箱的女孩子經過這裡。
被那盒子吸引的詛咒這一次也會像之前世界線裡發生的那樣,毫不猶豫偷襲她的吧。
隻要守株待兔,她就能在這裡回收小鳥箱,并且救下在過去世界線裡死去的宮野悠和那個小女孩。
然而意外發生了。
分針指到關鍵的數字上,本該出現的小女孩卻遲遲沒有蹤影。
月見有些慌亂了,世界線沒有按照本來的劇本上演。情報的錯過,這就意味着難以對必然降臨的災禍提前做出措施去防範。
究竟是哪一步出了錯。月見仔細回想細節,從她和五條老師到沖繩……
對了,她想起來。極有可能是那對酒店裡被救下的情侶。在原先的世界線裡,他們早該被酒店房間裡的詛咒殺死的,但這一次被五條老師救了下來。
有一個假設出現在月見的邏輯線裡,她立即撥通了輔助監督上野先生的号碼。
“谷川小姐?這麼晚了是出什麼……”
“傍晚名町酒店306房間獲救的情侶,請幫我做一份他們的親屬背調。還有,請先告訴我他們的住址。”
月見急切的語氣打消了上野先生追問理由的想法。
“我們有例行公事對被卷入事件的受害者做背調。我現在把他們的住址和人物關系背景調查發給你。”
“多謝你了,上野先生!”
匆忙挂掉電話後,月見的手機裡發來一個定位。在大約一分鐘後,一條簡訊發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