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彩色小燈籠在柔和的燈光下輕輕搖曳,天花闆上懸挂的手工紙鶴仿佛也在為這場聚會增添着祝福的氣息。牆壁上貼滿了高專校慶典的照片,還有幾張是壽星五條悟出差旅行時拍攝的,照片中的他比着“耶”的手勢,表情看起來異常欠揍。
是不是有點太隆重了。
七海輕扶了下眼鏡,還來不及點評兩句,壽星本人已經開始了他的表演。
五條悟故作驚奇又聲情并茂地從裝飾物到小甜品事無巨細地一一誇贊。聲音中滿溢出驚喜與感激。
乙骨見到五條悟戴着他送的皇冠表現地活力四射,表情看上去比本人都要高興。
七海忍不住懷疑,再過一會兒,這家夥難保不會在自己的學生面前哭出來。
“我說——”坐在七海旁邊的女性聽不下去,終于忍不住打斷道,“請不要做出一副一無所知的樣子,你明明早就看過了吧。”
歌姬的裝扮和平時沒有什麼不同,一身紅白色的簡單巫女服飾。原本是在學生眼裡平易近人的溫柔老師形象,在五條悟進門來的瞬間,她好像會自動切換到冷淡,甚至是有些惱怒的模式。
從她後來與學生以及五條悟荒唐的對話裡,七海建人唐突地了解到了今天這場生日宴準備地如此隆重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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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關于五條悟的生日宴,大家并沒有大操大辦的打算。伏黑惠對五條悟的生活用度費用頗有了解,他建議大家不要浪費金錢在昂貴的禮物上。于是學生們達成一緻:每人送一份小禮物以表心意也就足夠了。然而事情的發展并未如最初設想那般簡單。
問題主要在于乙骨對于“心意”的理解似乎與其他同學産生了偏差。為了表達自己對老師的敬意,他花費了三個日夜趕制了一頂“豪氣”的皇冠。這一舉動無意中打破了最初的約定,讓其他學生感到有些壓力,紛紛開始重新考慮自己的禮物。
思慮無果,熊貓提出了一個折衷的辦法:既然不想在禮物上過于鋪張,不如花些力氣好好裝飾一下生日場所。于是他們開始了緊鑼密鼓的布置工作。
就在上午的時候,真希和狗卷正忙着挂彩帶,而那個總是神出鬼沒的五條老師不知道哪裡得到了消息,就這樣突然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們身後。
“哇哦,這是要給我一個驚喜嗎?”他帶着标志性的笑容吓了他們一跳,同時不忘給出一些“專業”的指導建議。
學生們原本隻是想簡單布置一下的計劃,在五條老師的參與下逐漸演變成了一場盛大的“裝飾勞役”。但即便如此,就連平時最不愛笑的真希也難得沒有抱怨。她一邊挂着彩帶,一邊黑臉打趣說:“既然是一年才有一次的糟糕節日,那我們就把它搞成最棒的一次吧!别瞧不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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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有你的。
即便大家夥心裡都發出如七海建人一般的吐槽,面色各異的大家仍然将準備好的禮物笑嘻嘻地遞到五條悟手裡。熊貓暖洋洋牌圍巾,真希一絲不苟的太陽眼鏡盒,狗卷和伏黑内斂的拼接花束,以及硝子和歌姬合資購入的薰衣草燭台。七海注意到,都是頗具各人特色的禮物。
“娜娜明的呢?”
五條悟帶着期待的眼神轉向七海,主動讨要禮物。他早就注意到七海随身攜帶的那個禮品袋,迫不及待想要打開來看。七海似乎也嗅到了某種緊迫的氣息,在對方伸手來取之前識趣地交出了禮物,然後無奈地看着五條悟興高采烈地像小孩子一樣拆開包裝。
“這是什麼?”五條悟取出一塊黑色的東西,舉在眼前仔細觀察,“石頭?”
“是石制鎮紙。”七海建人回答
好樣的。歌姬在旁邊竊喜,居然有人送了一件被五條悟本人用上的概率比燭台還低的禮物。這種書卷氣濃重的東西對于五條而言大概就隻是塊石頭而已。
這并非是七海建人要和五條悟過不去。抛開個人對五條悟頑劣一面的偏見,在選禮物上七海着實花費了心思,禮物也是他親自挑選的。
這塊鎮紙被精心雕刻成蓮花造型,寓意象征着安甯與穩重。雖然這兩個詞乍看之下與五條悟毫不相關,但七海承認,石頭的質地給人以堅實可靠的感覺,讓他在某些瞬間想到将整個咒術界托付給某個人的時候,甚至會比分擔到大多數平庸之輩去背負要更有安全感。
五條悟繼續端詳着手中的石頭,突然間笑了:“挺有意思的。”在七海猜測他打算把這塊石頭用在哪裡的時候,他又輕聲補充了一句,”謝謝娜娜明!”
面對頗有誠意的道謝,七海反倒不怎麼自在。他看着五條悟把禮物小心裝回禮品盒,細心收好,又看似乎沒有人開口主動說明,于是忍不住提出了自己剛進包廂時就注意到的疑問:“不好意思多問一句。”他平靜地問道,“有人訂生日蛋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