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絕回答這個無趣的問題,轉身進了家門。
——然後提着咖啡果凍的千妃呂阿姨帶着哲也來家裡吃晚飯了。
我幽幽地盯着哲也,他走到哪裡,我的目光就尾随到哪裡。
“哦呀,這兩個孩子的感情真是好呢!”媽媽開心地笑彎了眼睛。
千妃呂阿姨也笑得很愉快:“是呢是呢,真是難得呀,小學同桌到了初中關系還是這麼好。和也當時聽說哲也交到朋友了,激動地都哭了出來。”
“啊呀我們家爸爸也是呢,欣慰到眼淚都流下來了。”媽媽笑眯眯地附和,毫不留情地捅出了爸爸的黑曆史。
千妃呂阿姨右手托腮,歎了口氣:“說真的,我們家哲也能交到久枝這麼優秀的朋友真是超級幸運了。我和他爸爸隻希望他以後能快樂長大就好了。”
媽媽也跟着歎了口氣:“是這樣的呀……小久能夠有哲也一個朋友就很好了。”
“報告。”哲也像上課回答問題的學生一樣舉起手,在兩位媽媽的注視下淡定開口,“久枝交到新朋友了。”
“啊啊啊啊啊啊小久嗚嗚嗚。”媽媽一把抱住我,開始淚流滿面,“媽媽真為你感到開心嗚嗚嗚嗚嗚。”
呀嘞呀嘞,有這麼激動嘛。
我司空見慣地拍拍媽媽的背,适時地為她遞上紙巾。
“哇!看來今天的大餐既是慶祝久枝進入了籃球部一軍,又是慶祝久枝交到了新朋友!”
千妃呂阿姨用手肘推了推哲也,兩位黑子于是步調一緻地鼓起掌來。
“我剛進門就聞到香味啦,我們趕緊開飯吧!”
餐桌上,媽媽一直在給我夾天婦羅夾炸豬排夾唐揚雞塊夾……
夠了,我說夠了!我伸手掩住碗口,強行終止了媽媽的投喂。
媽媽歪頭,慈愛地注視着我:“哎呀小久還在長身體呢,多吃一點嘛,媽媽難得燒這麼多菜呢。”
她雙手捧起杯子,喝了一口麥茶,感歎道:“哎呀,小久也終于交到新朋友了,看來當初你和哲也說要去上帝光中學校真是明智的選擇呀。再過幾天,說不定就是哲也交到新朋友啦。”
千妃呂阿姨一直在埋頭吃飯,嘴裡塞滿了食物,聞言也艱難地“嗯”了一聲。
其實決定去帝光隻是因為有咖啡果凍。
可惡,說起咖啡果凍我就生氣。
當初,在入學之前,聽帝光中學的學哥學姐說小賣部裡有隻面向帝光學生的特價咖啡果凍,結果我每次去小賣部,不要說咖啡果凍了,所有果凍布丁我連影子都沒有見到過!
聽說是因為學校小賣部售賣的果凍品牌停産了。而之前之所以會特價售賣,也是因為想盡快把原材料消耗掉。
雖然籃球部合宿時能夠赢得咖啡果凍一年券,可是距離最近的合宿也要再等三四個月。
這麼算來,我真正因為帝光吃到的咖啡果凍隻有赤司送給我的那兩個——哦,而且還被哲也吃掉了一個。
我沒忍住又向哲也投去幽森的目光,哲也報以疑惑的眼神。
我覺得還是有必要澄清一下:“也不能算作是新朋友。”
隻是可以互稱名字、可以一起去吃了關東煮的普通同學而已。
“确實不是新朋友了。”哲也點點頭,在我“算你識相”的欣慰目光中不為所動,“畢竟久留美阿姨已經早就見過了。”
“诶?我見過了?”媽媽陷入回憶。
我收回了欣慰的目光,心底爬出陰邪的惡魔,面上一本正經地和千妃呂阿姨說:“千妃呂阿姨,雖然說哲也最近認識了一個看上去就很不靠譜的網友,但是他還在網友的推薦下沉迷于看不切實際的戀愛幻想小說。”
“啊?咳咳咳咳——”千妃呂阿姨陷入了迷茫。
哲也瞪圓了眼睛,再接再厲:“不僅不是新朋友,恐怕還不隻是朋友哦?”
笑話,超能力者怎麼可能被區區這種空穴來風的隻言片語擾亂了心神。
我微笑:“在黃毛網友的蠱惑之下,哲也為了進一軍決定明天就去把頭發染成熒光黃的。”
哲也不甘示弱:“那位朋友還給久枝送過她最愛的咖啡果凍,如果不是居心叵測怎麼可能送出正合久枝心意的禮物。”
我雲淡風輕:“哲也知道這件事是因為他分走了其中一半的咖啡果凍和香草奶昔——順帶一提,在社團招新的前一天哲也連喝了兩杯香草奶昔,第二杯還是我付的錢。”
哲也還想張口,被千妃呂阿姨直接捂住了嘴巴。
“好了都别說了,讓我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