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妾剛才在院中站了一會兒,不要緊的。”弘曆步子邁得大,魏今顔需加快腳步才能跟上他。
“尚可,”來到殿中後,弘曆環視四周一遍,見宮人還算是上心,“你看着如何?”
“嫔妾對此很滿意,多謝皇上關心。”魏今顔笑了笑,笑容如同夏日盛開的荷花般清麗。
弘曆被一晃神,拉着魏今顔在桌前坐下,握住的手這才松開。
正欲說話的時候,簾子被人掀開,怡嫔快步走了進來,福身說道:“臣妾見過皇上。”
魏今顔起身給她行禮。
她先在長春宮中與皇後愉嫔等人叙了會兒話,回宮的路上聽說皇上來鐘粹宮,她着急趕回來,好在皇上還沒走。
“都起來吧,賜座。”弘曆淡淡地說道,他看了怡嫔一眼便收回目光。
柏宜薇知道皇上對自己的行為産生了幾分不喜,心中又暗恨昨日她一時沖動。
她心想着千萬不能因此讓皇上疏遠她,于是她坐下後沒和皇上繼續搭話,反而一臉内疚地看向魏今顔:“昨日是我不對,性子急躁了些,還望妹妹不要計較。”
“為表我的誠意,我特意給妹妹準備了賠罪禮,希望魏妹妹可以收下。”正好這時彩雲捧着個盒子走到柏宜薇身邊,她将盒子打開露出裡面的東西,是一整套銀質鎏金點翠頭面流光四溢的首飾。
弘曆銳利的丹鳳眼微微一眯:“這是當年你入宮時朕親自賞你的。”
“皇上好記性。”柏宜薇朝弘曆嬌柔一笑,扭頭又看向魏今顔,表情有幾分情真意切的抱歉,“妹妹若是原諒了我,便收下吧。”
不管怡嫔心中所想如何,面上确實表現出了很大的誠意。
魏今顔微微一笑,她知道此事到這兒就該在明面上收場了,做出一副推辭不過的模樣:“既然姐姐如此誠懇,妹妹也不好拒絕,那麼我便收下了。”
春蘭上前收起木盒,退後放到庫房當中去。
見她在皇上面前收下,怡嫔雖然肉痛但還是松了一口氣,換上個笑臉:“妹妹初來這鐘粹宮,可有哪裡不習慣?盡管來和姐姐說。”
弘曆剛下了朝還有一堆政事要處理,見兩個女人彼此已經和笑言歡,他看向柏宜薇。
話語緩慢又帶着幾分威嚴:“怡嫔,魏貴人不經世故,你比她年長,又是一宮主位,日常多照顧幾分魏貴人。”
“皇上放心。”柏宜薇福身下去,老老實實說道:“臣妾定會當魏貴人為親生姐妹那般相處。”
弘曆站起身,拍了拍魏今顔的手,“朕回養心殿批折子,得空再來看你。”
“嫔妾恭送皇上。”魏今顔行禮,想要走出門去送他。
弘曆按住她的肩膀不讓她多走:“外頭天寒,不必多送。”說完邁着大步離開,身旁的李玉連忙跟上。
魏今顔這才和柏宜薇一同站起身來,她扭臉看向怡嫔,好心客套地說道:“姐姐可要留下來喝茶?我初來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不了。”眼見皇上已經離開,柏宜薇哪裡有心情真和魏今顔姐妹情深,她露出個淡淡的笑,“妹妹這裡忙碌,我就不留下來打擾了。”
她帶着彩雲和彩霞回到鐘粹宮正殿,回想起魏今顔那副面孔猶覺得心氣不順,喝了一大口茶潤了潤嗓子,“若不是因為怕皇上心生嫌隙,本宮才不會向那個宮女低聲下氣地求和!”
彩霞瞥了瞥外面:“娘娘您小聲些。”這外面來來往往走着不少人呢。
怡嫔瞪了她一眼到底收斂了聲音,“還賠了一套本宮鐘愛的首飾。這魏今顔真是可惡。”
“娘娘不失皇上聖心才是最要緊的。如若得寵想要什麼自然都會有的。”彩雲勸慰道。
怡嫔這才消了氣,又端起茶盞:“去把門關上,本宮嫌外面吵。”
“是,娘娘。”彩霞聽話地把門關得嚴絲合縫。
那頭東殿内,魏今顔坐在主位上看着底下的人忙忙碌碌,物價的擺放總要先問她,生怕惹了這位魏貴人不喜。
秦祿過來行了個禮,谄笑道:“魏貴人,那小安子來了,正在外面候着呢。”
魏今顔讓秦祿把人帶來,不一會兒一個瘦弱的小太監跟在他身後老老實實說道:“奴才小安子見過魏貴人,魏貴人吉祥。”
魏今顔打量着這個小安子,長得倒是濃眉大眼的,瞧面相是個正直憨厚的人,年齡估摸着和秀荷差不多大。
小安子剛在辛者庫搬宮裡主子們要用的炭,聽說魏貴人要找他,急急忙忙淨了手就過來,連染了炭黑的衣裳也未曾來得及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