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魏今顔跟着陸常在回了儲秀宮的東配殿。
陸穗冉讓碧心上了盞熱茶,她握着魏今顔的收,擔憂說道:“我剛才在皇後宮中可真是擔憂,生怕你哪句沒說好,惹了她們不快。”
“怡嫔對你早有怨恨,我看剛才的情形舒嫔話語如此不客氣,恐怕也是對你心有不滿。還有那秀貴人,還是她先挑得話頭。”
今顔年歲尚輕,才入宮不久,與這些人周旋實在艱難。
魏今顔安撫性地拍了拍陸穗冉的手,“姐姐放心,我知道了,在這宮中是無法避免的,我以後定會對她們多加小心。”
她對這些早早有了一些心裡準備。
陸穗冉歎氣,秀氣的眉頭微微蹙着:“在這宮中不受寵,日子過得難。但若是獲寵,又有無數雙眼睛都盯着你,也是難。”
“陸姐姐,我們不說這些了。”魏今顔扭頭喚道,“春蘭。”
“是。”春蘭從懷中掏出來個錦盒交給陸常在。
“這是什麼?”陸穗冉手拿着錦盒面帶疑惑地展開,裡面是一隻成色澄澈無暇的白玉簪子,細看這簪子上竟然還雕着朵朵細小的蘭花。
“你給我這麼貴重的做什麼?快拿回去,我收不得。”陸穗冉吓了一跳,急忙要把錦盒重新還給春蘭。
“姐姐收下吧。”魏今顔笑盈盈地将錦盒推回去,她眨了眨眼睛,難得有些俏皮說道,“這簪子可不是白送給姐姐的。妹妹有一事相求。”
“何事?你盡管說。”陸穗冉動作停住,神色很是認真。
魏今顔忍俊不禁,她讓春蘭将提前準備好的針線與料子拿出來,“我是想請姐姐教我如何繡好荷包。姐姐女工精湛,就是内務府的繡娘也比不上陸姐姐。”
“姐姐收着吧。”魏今顔這回把錦盒交給碧心,“我看這玉簪子很襯姐姐,年關将至,姐姐戴上想必很好看。”
“今顔,多謝你。”陸穗冉不再推辭,她讓碧心将這玉簪務必仔細收好,“怎麼想起繡荷包來了?”
魏今顔答道:“皇上給了我許多賞賜,我又沒什麼能回報的,隻能繡幾個荷包以表心意了。”
陸穗冉點點頭,溫柔說道:“皇上必會喜歡你這份心意的。”
她問清魏今顔想要繡的花樣後,便開始一點一滴細心教她。
在魏今顔繡荷包的時候,餘光發現陸穗冉拿出長長的繡布比劃着,不禁好奇:“陸姐姐,你這繡的是什麼?”
“這是福祿壽比南山圖,給太後的賀禮。”陸穗冉神色專注頭也不擡說道,“離太後的聖壽節還有半個多月,我得抓緊繡才行。”
她剛剛才将冬至給純妃孩子的虎頭鞋繡好,冥思苦想幾日才想好給太後繡什麼圖樣。
魏今顔如遭雷劈般愣在原地,旁人沒有提醒她,她竟忘了當今太後的生日就在冬至十天左右後,這下算算真沒有多久了。
原來那些上上下下忙到腳不沾地的宮人不光是在準備冬至節,還是在準備太後的聖壽節。
這壽禮應當送什麼好?這可是太後的聖壽節,萬萬糊弄不得。
像陸姐姐一樣獻個繡品?可她眼下還有皇上的荷包要繡,而且她繡工不精,這半月對她來說時間太緊迫,成品也入不得眼。
陸穗冉注意到她的異樣,面上閃過深深的懊惱,“瞧我,竟然忘記把這要緊事告訴妹妹了。”
她按着魏今顔的芊芊雙手:“今顔别急。到時候我就說這繡品是我們姐妹二人一同繡的,你也有了交代。”
“陸姐姐,多謝你。不然我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魏今顔心中的感激無以言表,隻能緊緊回握住陸穗冉的手。
“何須言謝。”陸穗冉重新拿起針線,溫婉一笑,“今顔你安心,姐姐銀子拮據窘迫,給太後的壽禮每年隻能是不同樣式親手繡的繡品,雖不起眼但旁人誰也挑不出不是。”
魏今顔點點頭,神情稍微放松了一些。
她心中不停思忖着這是她剛封為貴人給太後過的第一個聖壽節,而皇上一向看重孝道,對太後更是個至孝的兒子。
雖說到時候她和陸常在一起呈繡品獻上,旁人挑不出錯,但難免顯得有幾分沒誠意。再和旁的宮妃一比,恐怕皇上要對她印象打個折扣。
魏今顔一邊繡着手中的荷包,一邊分神問道:“陸姐姐,你可知太後平日裡都喜歡做些什麼?或許我可以投其喜好,讨太後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