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印鎖住白薇所有妖氣,如今就連胥長隐也瞧不出那其實是隻狐妖,他想當然認為狐妖當真被穆也道長驅除了。
“殘忍?哪裡殘忍?”宴雲舒冷眼旁觀,一副理所當然模樣,“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可她已經彌補了,也做了很多好事……”胥長隐實在覺得那狐妖可憐,想為她求情:“就留她一命不行嗎?”
宴雲舒仍舊不為所動,眼睜睜看着那隻狐狸被打得血肉模糊,變成一灘爛泥,“一碼歸一碼,她做再多好事,也換不回死者生命,彌補不了人家失親之痛。”
“這是她理應償還的罪孽。”
她神情冷漠,擺明不會出手相救,胥長隐也不便再多言。
狐妖死了,死狀慘不忍睹,隻剩一灘血肉擺在地面上,觸目驚心。
人們報了仇,出了氣,滿意離去,城主府恢複安甯。
狐妖死那一刻,江承翊身上定身術自動解開,立馬踉跄着沖出門去。
“薇薇……”
“我的薇薇呢?”
院内哪還有什麼薇薇,隻有一灘夾雜着白色狐狸毛皮的血肉等着他。
江承翊雙腿一軟跌跪在地上,匍匐爬到那灘肉泥旁,顫抖着手不敢觸碰,眼淚洶湧滴落。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一定要她死?”
“我說過,她真的是個善良的好妖!你們為什麼就不信呢!若不是她把我從野狼口中救下,我早死了。”
“殺人償命是嗎,償我的啊!你們把我也打死,讓我們死一塊兒!”
他身體因情緒激動而顫抖,指尖幾次上前又縮回,不敢碰那血肉一下,悲恸哀嚎,痛哭流涕。
穆也道長擰着眉,語重心長勸慰:“城主,人妖殊途,你們注定不該在一起,你清醒一點。”
“你住口!”
江承翊猛地回過頭,大聲斥責:“我從未後悔與她相愛,即便此刻,她依然是我心愛的夫人。”
“你出去,以後不許再進城主府,這裡不歡迎你。”
“執迷不悟!”穆也道長一甩拂塵生氣離開,穆清趕忙追上前去。
他走出城主府那一瞬,身上飄出張銀色信箋,直直飛到宴雲舒面前。
她伸出二指夾住,信箋便在她手裡化為一縷銀光,鑽入眉心。
系統接收到數據,立即播報。
【一般委托完成,修為點數+10,分數+10。】
“這是什麼?”胥長隐終于找到機會,問出心中疑問。
“調解令。”宴雲舒離開門框,朝屋内走去。
她朝着白薇伸出手,一絲絲純白光芒從對方身上吸出,直至在手中凝結成三指寬小球,方才停下。
宴雲舒把光球收進指環,朝白薇打了個響指,“行了,起來吧,我要走了。”
白薇轉動眼珠,緩緩睜開雙眼,艱難撐着地面坐起來。
她感受着體内妖丹,雖功力丢失大半,但尚能正常維持人形,頓時欣喜不已。
誰能料到,白薇本以為今日必死無疑,對方卻不計前嫌,反而幫她一把。
無論付出什麼,隻要能和承翊在一起,一切都值得。
忍着渾身劇痛,白薇爬跪起來,鄭重朝宴雲舒磕了個頭,“大恩大德無以為報,以後恩公凡是需得着我,盡管差使。”
“誰需得着你,老實過你的日子。”宴雲舒轉過身去,邁步離開,“記住,但行好事,莫要聲張。”
“休再逆天而行,你若敢作惡,我立刻捏碎你妖丹。”
“記住了。”白薇擡起頭來,心下感激不已,眼含淚光,目送宴雲舒離開。
宴雲舒都走了,胥長隐自然緊跟前去,腦子一遍遍梳理着剛才聽到的東西,企圖還原事情真相。
他們經過院子時,江承翊實在難以承受喪妻之痛,忽然暈倒在地上,被下人們慌亂擡進屋去。
“不好了,城主暈倒了,快去請大夫!”
聽見動靜,白薇顧不得自身痛苦,跟上前去。
出去請大夫的小厮先一步沖出大門,宴雲舒帶着胥長隐離開城主府,所有嘈雜喧嚣都留在身後。
一路無話,胥長隐一直悶聲琢磨,突然震驚詢問:“難道,你把她變成人了?”
“嗯?”宴雲舒側頭瞥他一眼,眼神看傻子似的,“怎麼可能。”
哪怕她再神通廣大,也不可能改變一個生命的出身。
胥長隐再次沉默,又走好幾步,才試探着道:“你封住了她妖氣,那狐狸其實是白薇變出來的,并不是她本人?”
宴雲舒點點頭,又搖頭,“也是她本人。”
“那她不是被打死了嗎?”胥長隐越想越迷糊,追上前去,與宴雲舒并肩行走,“怎麼瞧你們那樣子,她還活着?”
宴雲舒倒沒發現,他還是個好奇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