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管家積極應下,大步跑出門去,傳遞宗主命令。
“啟晟!”戴靜芳嘴角劃過淺淡笑意,很快掩下,伸出手溫柔安撫他,“你們無論如何是親父女,何必鬧到如此地步,讓人看了笑話。”
就算婢女被宴雲舒帶走,她也絲毫不慌,早在人來之前,她已經命人悄悄把那婢女毒啞了。
就算宴雲舒想查,也不可能查出什麼東西來。
司啟晟被宴雲舒戳到心口,正怒火中燒,“我沒這種不孝女。”
平時無人提起,但這藏有靈脈的檀龍山,并非公共資源,乃宴雲舒祖上傳下來的私産。
正因有靈脈,宴雲舒曾曾曾祖父才得以創建天玄宗,最終發展成天下第一仙門,都靠晏家祖上經營。
司啟晟能當上宗主,全因宴雲舒母親早逝,她舅舅亦重病在身,晏家無人堪當大任,才落到他身上。
此事,亦是人盡皆知。
無論聽到什麼,宴雲舒腳步沒有半分停留,直直離開院子。
婢女身上鮮血流出,染紅她白色衣裙,手上濕滑黏膩,十分不适。
“師妹,”杬辰追上來,伸手接過婢女,同她一起往慕雲苑走,“我幫你。”
宴雲舒手上一空,撚了撚指尖血迹,繼續往前走。
她此時心情談不上好,索性一路沉默無言。
她完全不好奇杬辰為何跟過來,為何幫她,她隻是沒想到,這事輕易就被戴靜芳糊弄了。
果然不好對付。
看守慕雲苑的弟子們甚至比宴雲舒先到,已經把院門重重把守,連隻蒼蠅也不放過。
汐茉不知發生何事,正焦急等在院門口,胥長隐也守在一旁,神色暗沉。
離得近了,杬辰終于深吸口氣,問出想了一路的話,“師妹,你到底,有沒有修習邪術?”
師母臨終前将宴雲舒托付于他照拂,他不能眼睜睜看着她走上邪路。
宴雲舒停下腳步,轉身把婢女從他手中接回來,語氣冷淡,“沒有。”
“師兄若實在好奇,便當我是跌落懸崖後,機緣巧合遇到高人相救,傳授了我功法吧。”
她信手拈來,謅了個不合理又合理的解釋。
這明顯敷衍的态度令杬辰心中一梗,再瞧見胥長隐,他少不得再說兩句,“異類危險,即便他對你有恩,那留他一命,給他些錢财、靈寶,打發了便是,為何非要留在身邊,遭他人诟病?”
“不勞師兄操心,我自會處理。”宴雲舒大步離開,直接進了院子。
汐茉急忙迎上去,“這是誰?怎麼流這麼多血,小姐你還好嗎?”
主仆二人匆匆進了房間,胥長隐隔着院門,遠遠跟杬辰對上視線。
片刻後,兩人都轉過身,走向不同方向。
錦瑤尚重傷在身卧榻在床,慕雲苑又進了一個傷患,忙得汐茉腳不沾地。
聽說這是陷害宴雲舒的兇手,她十分不解,“小姐,她害你性命,你為什麼還要救她?”
“不是她。”胥長隐靠在門框上,代宴雲舒解答,“她隻是被拉出來當替死鬼的。”
宴雲舒剛換了幹淨衣服,正在整理,聞言贊許瞧了他一眼,“必須救活她,才能抓到幕後主使。”
她就不信,什麼都查不到。
汐茉點點頭,想明白緣由,但依舊皺着小臉,“可她傷得太重,骨頭被打斷好幾根,内髒可能也被打破,很難救活了。”
宴雲舒走到床邊,朝門外揮揮手,“你們先出去。”
“哦。”汐茉聽話退出房間,胥長隐自然跟着出去,關上房門。
屋内無其他人,宴雲舒舉起指環,準備檢查一下婢女傷勢,系統突然跳出播報。
【簡奕傑完成困難委托,積分+30。】
【目前考核排名:第一名:簡奕傑,30分;第二名:宴雲舒,10分。】
【請注意,考核時間為期三年,請各位合理安排任務。】
簡奕傑,金牌調解司大師兄,宴雲舒最強有力的競争對手。
宴雲舒挑挑眉,沒将此事放在心上,繼續點開系統技能,查看婢女情況。
【救死扶傷技能使用中,掃描目标……】
【目标人物傷情:肋骨斷裂三根,左臂斷裂、右腿斷裂,内髒破裂且身中劇毒,大量失血,即将死亡。】
可惜司長沒開通治療權限,否則這不算什麼難事。
“身中劇毒”四個字立刻引起宴雲舒關注,她迅速雙手結印,施法給婢女療傷。
前後花上足足半個時辰,耗費她三分之一靈力,方接好骨、止住血、壓住毒素,堪堪保住對方性命。
才考核開始幾天而已,宴雲舒便耗費巨大靈力,急需補給。
她打開門,把婢女交給汐茉照顧,領着胥長隐,到後山靈氣充裕處打坐。
檀龍山有靈脈,靈氣充足,便于修行。
“感受靈氣,吸收靈氣,”宴雲舒閉着眼,輕聲指導胥長隐,“讓它們成為你身體一部分,為你所用。”
胥長隐學着她的樣子,盤腿而坐,閉上眼睛,十分認真。
稍傾,他察覺空中靈氣全都朝着一個方向兇猛湧去,疑惑睜開眼。
不過片刻,宴雲舒竟已入定,身軀懸在半空中,散發着淡淡光芒。方圓十裡内,靈氣前赴後繼灌入她體内,速度堪稱恐怖。
胥長隐還沒見過誰吸收靈氣如此之快,一時驚呆了去。
接連幾天,宴雲舒都親自帶胥長隐修行,猶覺進度過于緩慢。
三年之内,要憑他自己能力打開天道封印,尚且還差很遠很遠。
看着胥長隐認真打坐修行,宴雲舒托着腦袋思索,還有什麼法子能迅速提高修為……
“小姐,”汐茉聲音遠遠傳來,正四處尋她,“小姐,你們在哪兒?”
“景元宗的人到了,宗主派人請你過去迎接,他說你不去的話……”
終于找到宴雲舒,汐茉停下腳步,喘着氣。
“我不去,他能怎樣?”宴雲舒不以為意,依舊那副悠哉模樣。
“他說你不去的話,”汐茉瞥了瞥胥長隐,湊到她耳邊說悄悄話,“他就把胥公子趕出去。”
宴雲舒怔了怔,想想那場景,的确有些麻煩,便站起身來,“我去一趟。”
她前腳剛離開,胥長隐就睜開眼,無聲望着宴雲舒離開的方向,暗暗捏緊拳頭。
汐茉的悄悄話,他聽見了。
萬萬沒想到,某天會有人因自己受制于人。歸根結底,還是他不夠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