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苑是宴雲舒母親的院子,自宴梓珧去世後,司啟晟再沒來過,這還是第一次。
進到大廳,宴雲舒正等着他。文穎在她後面幾步遠坐着,随時等候差遣。
李管家等在門口,司啟晟獨自進去。
汐茉給他拉開椅子,又泡上熱茶,靜靜退出去。
司啟晟瞥角落婢女一眼,昨晚戴靜芳的話便浮現腦中,皺皺眉坐下,“你若還想說是你娘要害你,便不必開口了,她不是這種人。”
“我說過,我娘已經死了。”
“還有,你怎麼确定她不是這種人,父親未免太相信她了。”宴雲舒從懷中拿出口供,放在他面前,“看看吧。”
司啟晟明顯不太耐煩,但到底拿起口供,垂眸查看。
紙上清清楚楚寫着,文穎根本不知引妖符之事,那妖血是李管家帶人從她房裡搜出來的。
随後他們便把她當做罪魁禍首抓起來,對她一陣拳打腳踢,還趁亂給她下毒。
宴雲舒慢悠悠喝着茶,提醒他:“李管家是誰的人,想必你比我清楚。”
“文穎本人也在這兒,雖然她已被毒成啞巴,但到底還能寫字,是真是假一問便知。”
宴雲舒目光沉沉緊盯着他,語氣意味深長,“相信父親應當是個聰明人,知道我想說什麼。”
李管家跟着戴靜芳來到天玄宗,戴靜芳成為宗主夫人後,他便幫着司啟晟打點宗門之事,久而久之,權力越來越大。
若說他此舉乃個人行為,宴雲舒絕不相信。
左右司啟晟還沒傻到底,自然想得到這些,一時無言。
但他還是不願相信,這是戴靜芳所為,“她對你這麼好,為什麼要害你性命?”
宴雲舒挑挑眉,有些好笑,“她哪裡對我好?故意陷害我、假意維護我、還是背地裡威脅我?”
“她為什麼想要我死,父親,你這宗主當得太久,難道忘了檀龍山是誰家的,天玄宗是誰創建的。”
“還是說,你本就打算仗着晏家如今無人,将一切占為己有?”
“放肆!”司啟晟被她一番話激怒,呵斥開來,“若非你母親臨終前将天玄宗托付于我,我何至于殚精竭慮守着它!”
想當年,他與宴梓珧兩情相悅,為了配得上她,司啟晟刻苦修煉,好不容易才進了晏家這門。
誰料後來晏家事故頻發,無人堪當大任,他不得不坐上宗主之位。
重重呼出口氣,司啟晟到底得給她個交代,“若此事當真,罰李管家一頓闆子便罷了,他始終為天玄宗勞心勞力這麼多年,又是靜芳身邊的人,給她個面子。”
看這樣子,他無論如何不會動戴靜芳。
宴雲舒撚撚指尖,退而求其次,“不行,我要打斷他的腿,趕出天玄宗。”
“你若不答應,那仙門大比就别指望我參加了。”
“你……”司啟晟一時為難,半天憋出幾個字,“你怎麼如此心狠手辣?”
宴雲舒神色未變,抄起雙手,“他把錦瑤渾身骨頭打斷的時候,你怎麼不說他心狠手辣?他們主仆處心積慮害我性命,他們不心狠手辣?”
“父親,你仔細想想,從小到大這麼多年,哪次不是他們在你耳邊拱火,你才對我百般打罵?”
“你自己看看,你如今脾氣如何暴躁。”
她一番話堵得司啟晟啞口無言,沉默半晌,心中有火也不敢發。
司啟晟氣勢弱了許多,語氣商量,“要不然,把李管家叫進來對峙?萬一其中有什麼誤會……”
轉念想起,萬一李管家招出什麼來,反而不妙。
司啟晟擺擺手,徹底妥協,“罷了罷了,便按你說的辦。”
“此事已如你心意,那仙門大比,你必須給我拿到第一。”
他把李管家叫進來,才起身離開。
宴雲舒心情好,特地提醒,“父親切記将此事昭告全宗,還文穎清白。”
司啟晟回頭瞥那婢女一眼,點點頭離開。
李管家想跟着他走,卻邁不動腳步,被定在原地,心下慌了,“宗主,宗主!”
司啟晟哪裡理他,大步離開了。
宴雲舒站起身來,拍拍手掌,“錦瑤,汐茉,打斷他的腿。”
報仇雪恨的時刻總算到了,錦瑤拿出抹布堵住李管家的嘴,抄起木棍對他狠狠打下去。
聽見動靜,胥長隐過來瞧,眼睜睜看着兩個小女子把那李管家打得不成人樣。
他禁不住顫抖一下,心下感歎宴雲舒之可怕,有仇不過幾天便報了。
文穎此身分明,手腕上手環脫落,變回調解令形狀,鑽入宴雲舒眉心。
【一般委托完成,修為點數+10,分數+10。】
等她們出完氣,宴雲舒雙手結印,直接把李管家丢出檀龍山,任其自生自滅。
“去查一下,戴靜芳和父親之間到底發生過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