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紫雷比方才劈向高珉的粗得多,必是天道故意為之。
若他把高珉劈死,就壞了宴雲舒的任務。但隻要她保下高珉,就無暇顧及胥長隐。
天道好算計,料定宴雲舒脫不開身,一道接一道紫雷朝胥長隐劈去。
好在胥長隐反應迅速,就地翻滾躲過。
他在禦花園裡四處逃竄,躲避雷擊,一不小心,被逼進絕路。
眼看下一道紫雷落下,胥長隐連忙運功,變出道護身屏障擋在頭上。
他那點功力哪能硬扛,眨眼間便被紫雷劈得稀碎。
天雷快落到頭頂時,胥長隐側身躲避。紫雷險險擦着肩膀手臂落下,劈得他皮肉炸開,鮮血橫流。
顧不得疼,胥長隐立刻穩住身形,繼續逃跑。恍惚間,他瞧見頸下項鍊散發出白色光芒。
危急關頭,調解令白光綻開,變出個透明光罩,把胥長隐護在裡面。
黑色調解令乃調解司至高等級令牌,不但能限制目标黑化,還能在危險關頭護佑目标。
有調解令護佑,天道再降紫雷來,也劈不着胥長隐,便又調轉目标,朝高珉去。
胥長隐躲避天雷這片刻,宴雲舒已把高珉重新鎖進伏魔陣,并封住淑妃和靜妃嘴巴,省得她們再刺激到他。
被突如其來的天雷吓到,高衡幾人速速躲到一旁,唯恐被那可怖的雷電傷到。
“天罰……”杬辰面色凝重,拽着司蘭雪退離伏魔陣。
就連蕭鳴也與他們一起,退得遠遠的。
衆所周知,異類若被察覺,天道就會降下天罰,懲治他。
哪怕是再強大的生靈,也不可能與天相抗,他們幾乎默認高珉會死于天罰之下。
看宴雲舒仍站在原地,蕭鳴出聲提醒,“宴雲舒,快退開,這可是天罰,你不可能鬥得過天的。”
宴雲舒沒有理會,擡手從系統中召出正義之尺,拂開紫雷的同時身形消失在原地。
她飛到雲層之上,對着天道抄起尺子一頓狠劈,聲音暗含怒氣,“我說過,不要動他。”
“還有,不許壞我好事。”
數不清抽了幾下,直到聽見天道悶哼聲,她才停下手,“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好好遵守約定,再有下次,我必滅了你。”
宴雲舒手腕翻轉,收起戒尺,回到原地。
方才她消失後,漫天紫雷跟着消失,天上烏雲漸漸散開,陽光重新灑向地面。
劉公公總算帶着禦醫們回來,第一時間前去關心高衡,“陛下,方才聽見這邊雷鳴電閃,沒傷到龍體吧?”
“陛下……”
“陛下千萬保重龍體。”
……
一群禦醫把皇帝圍住,好一番問候。
“你去哪兒了?”司蘭雪沖過來,上下打量着她,“沒受傷吧?”
“無妨。”宴雲舒搖搖頭,足尖輕點,越過禦花園水池,落到對面。
在角落找到胥長隐之後,一眼瞧見觸目驚心傷口,臉色很是難看。她把人拉起來,往外面走,“以後别離我太遠。”
一味壓制天道不是辦法,必須盡快讓胥長隐變得更強才行,至少能随時保全自己。
“嗯,知道了。”胥長隐目光下垂,落在宴雲舒抓自己那隻手上,悄悄彎起嘴角。
等他們回到對面,其餘人正好緩和過來,高衡正吩咐禦醫給淑妃把脈。
“陛下,微臣昨日剛給淑妃娘娘診過,娘娘身子已大好了,陛下不必太過憂心。”
與淑妃私交甚好的禦醫急急上前,禀明情況,企圖阻止其他禦醫摸到淑妃脈象。
“憂心?”高衡冷哼一聲,聲音帶着殺氣,“孤确實很憂心。”
“今日你們全都給我挨個兒診一遍,上上個月淑妃到底有沒有小産。孤倒要看看,到底誰敢騙孤。”
“是!”
所有禦醫上前,排着隊給淑妃診脈,她卻死死把手縮起來,不願伸出去。
嘴巴被宴雲舒封住,淑妃口不能言,乞求望向高衡,搖着頭淚如雨下。
畢竟是皇帝的妃子,禦醫們也不敢擅動,一時僵持住。
劉公公心下焦急,低聲呵斥道:“愣着幹什麼,想被殺頭嗎?”
聽見要被殺頭,誰還敢耽擱,三三兩兩把人按住,仔細把起脈來。
很快,所有禦醫都把完脈,低着頭退到一旁,面色凝重。
結果顯而易見,淑妃根本沒有小産,她身子好得很。
大家心知肚明,但誰也不敢第一個開口禀報,怕被淑妃記恨上,回頭找他們麻煩。
瞧他們那樣子,高衡還有什麼不清楚的,一時氣血上湧,踉跄幾步摔倒在地,被劉公公及時扶住。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如此诓騙孤。”他伸出手指,一下一下點着淑妃那邊,憤怒至極。
高衡萬萬沒想到,世間竟有如此狠毒女子,略施小計,便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