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娘給我的平安符,有什麼問題嗎?”
司蘭雪想把秘符摘下來仔細觀察,卻扯不斷那根繩子,心下疑惑,“奇怪,怎麼摘不下來……”
“讓我瞧瞧。”宴雲舒湊上前,近距離打量着那秘符。
秘符由金色錦緞縫制,表面繡着赤紅精緻符文,看上去似乎的确是普通的護身符。
“這是當初我年少時,第一次參加仙門大比,奪得第一後我娘送給我的。”
司蘭雪把秘符往前,讓宴雲舒看得更清楚些,“她說這秘符是特地找高人所制,有益于我修行。”
宴雲舒點點頭,伸出手去,想摸摸裡面有沒有裝東西,卻在觸到秘符那瞬間,皺眉縮回手來。
有什麼東西,在她觸碰到秘符那刹那,狠狠刺了她一下。
司蘭雪瞧她臉色不對,連忙把秘符收回去,“怎麼了?難道這秘符有什麼不對嗎?”
尚未查探清楚,宴雲舒也不敢斷言,隻問:“你戴上之後,有沒有覺着不舒服?”
司蘭雪認真回想一番,搖了搖頭。
畢竟這是她娘給她的,總歸不會害她。
腦中敏銳想起什麼,宴雲舒指指那秘符,“把它舉起來。”
司蘭雪不明所以,捏着秘符舉到眼前。随後,宴雲舒伸出食指,隔着二指寬距離,指尖流出一絲微弱靈力。
那靈力并沒溢散在空氣中,反而緩緩朝秘符靠近,最終湧入秘符裡。
宴雲舒沒有收回靈力,秘符便持續不停吸收着。那絲淡淡光芒連接着秘符和她指尖,體内靈力源源不斷流失。
她冷哼一聲,掐斷鍊接,憐憫擡眼,“現在算是知道你修為都哪兒去了。”
自上次仙門大比至今,整整十年,戴着這秘符,日複一日被吸取靈力。若非宴雲舒出現,司蘭雪下場隻有一個,靈力枯竭而亡。
司蘭雪還有什麼不懂的,眸中滿是驚詫掙紮,不願相信,“怎麼會……”
她整個人失了力氣,耷拉下去,腦中一片混亂。
宴雲舒手腕翻轉,變出把匕首來,小心謹慎剝開那繩子,竟發現裡面裹着根極細的玄鐵絲。
“還真是煞費苦心。”說着,她以指為剪,用靈力截斷那玄鐵,方才把秘符取下。
雖方式不同,但終以吸取靈力為目的,此事必然與宴驚鴻那邊脫不了幹系。
為防打草驚蛇,宴雲舒變幻了個一模一樣的秘符,繼續留在司蘭雪脖子上,至于取下來那個。
當着司蘭雪的面,她把秘符拆開來,赫然發現,在秘符内裡那一面,繡着和外表截然不同符文。
凝神觀察片刻,司蘭雪隐約認出來,聲音哽咽,“竟是轉靈符,為什麼。”
眼淚無聲落下,一顆一顆落在衣襟上。心髒絞痛無以複加,她擡手捂住,險些喘不過氣來。
“為什麼,我不是她的女兒嗎?為何要如此對我?”司蘭雪實在想不明白,到底為何。
她無比确認自己的确是戴靜芳親生,正因如此,此事便更難以接受。
宴雲舒無暇安慰,迅速撚訣,将那秘符封印起來。
一個念頭自腦中升起,或許,這種東西,并不止宴驚鴻和司蘭雪身上有……到底是什麼人,竟敢用這種卑鄙龌蹉手段,吸取别人修為。
“别哭了,”宴雲舒伸手拍拍司蘭雪後背,取出琉璃瓶,倒了顆往升丹遞過去,“先把它吃了。”
沁人心脾的味道鑽進鼻尖,司蘭雪緩緩回過神來。
她擡手接過,卻遲遲沒有動作,盯着那往升丹發呆。
往升丹效果出奇,連胥長隐那般非人巨物都能直接提升一級修為,司蘭雪尚且是凡體,宴雲舒有些擔憂,她會不會爆體而亡。
方才受了刺激,司蘭雪不知在想什麼,跟雕像似的一動不動。
足足一刻鐘,她目光徹底清明,下定決心,神情堅毅起來,“我想明白了,我要幫你。”
“我一定要查清楚,這轉靈符到底是誰的手筆。”司蘭雪挺直腰,壓住心中痛楚,打起精神來,“你說得對,無論是誰,犯了錯都該受到應有的懲罰。”
此前,她就算被戴靜芳利用,也無比相信她不會當真傷自己性命,畢竟是生她養她的母親。直到親眼看到轉靈符,司蘭雪才心下寒涼。
宴雲舒點點頭,張嘴想問什麼,又頓住,最終沒問出口。
若現在問司蘭雪,她要戴靜芳的命,想必她仍舊是舍不得的。親情,是最難割舍,還是不要考驗人性。
“往升丹效果霸道,你小心些。”宴雲舒站起身,朝床邊走,“吃吧,我守着你。”
司蘭雪跟着起身,盤腿坐到床上後,才仰頭咽下丹藥。
她到底是凡體,年歲甚至不足三十,能将往升丹藥效吸收多少,且看造化。
熱汗沁滿司蘭雪額頭,她似乎極為痛苦,又強忍着。
宴雲舒靠在旁邊,眼睜睜看着她身上冒出淡淡熱氣,身體覆上一層微弱光芒。
随着藥效吸收,司蘭雪身上光芒愈強,甚至有些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