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擡腳繼續往前,胥長隐跟在身旁。
司蘭雪不動聲色落後幾步,左瞧瞧右瞧瞧,一眼看穿,無聲彎唇。
“姐姐生氣嗎?”胥長隐扭過頭,細細觀察,“我用你的錢,給她買禮物。”
宴雲舒神情有短暫不愉,飛速掩下,語氣與平常無異,“錢既給了你,買什麼,是你的自由,與我無關。”
胥長隐點點頭,笑得更為開懷,“姐姐真大方,其實我還看上了一對镯子,等會兒就去買下來,一并送與她吧。”
說着說着,宴雲舒突兀加快腳步,把他甩在後面,“往後你們自行修煉,我還有事,就不守着你們了。”
瞧那樣子,明顯不願再多聽半個字。
司蘭雪快步追上去,路過胥長隐時,伸出手隔空點了點他,“你呀你,别太過了。”
宴雲舒難得挂不住臉,倒令胥長隐十分歡喜。
不料,後面兩天,他當真連宴雲舒一根頭發絲都沒瞧見,甚至熾焰鹫和天道都不知她在何處,到底有些後悔不該逗那一句。
眼瞧着明日仙門之人便要進入秘境,不知何時才出來,胥長隐從天明尋到日落,仍未找見宴雲舒影子。
正懊惱時,一擡頭,意外發現那抹純白身影。
酒館二樓露台上,宴雲舒不知飲了多少,靠在躺椅上閉着雙眼,時不時蹙着眉頭。
忘了多長時間沒被這噩夢魇住,宴雲舒一時有些無法脫離。
那些塵封在記憶最深處,不知過去多少年月仍清晰無比的畫面,一幕幕浮現在腦海,直令宴雲舒渾身微微顫抖,四肢發寒。
指尖被人輕輕握住,進而拉住整個手掌,微微用力,聲音隐約傳進腦中,喚醒她。
“姐姐,姐姐?”
宴雲舒緩緩睜開雙眼,那雙被她蓋住顔色的瞳子正擔憂望着自己,透着幾分焦急。
胥長隐湊上前去,離她極近,聳動鼻尖嗅聞,“姐姐這是怎麼了,平時不見你愛酒,今日怎的貪杯,喝得臉都紅了?”
聽他說自己臉紅,宴雲舒擡手摸摸,雙頰的确有些滾燙。
對面溫熱呼吸落在自己鼻尖,宴雲舒心跳倏地加快,方才夢裡那些可怕畫面猝然消失,側過頭去,“你,離我這麼近做什麼。”
“離這麼近,才能看清姐姐呀。”
胥長隐跟着追過去,雙眸直直抓住她眼睛,“我都兩天沒見你了,為什麼躲着我。”
宴雲舒局促眨眨眼,強行鎮定下來,“沒有躲。”
意識到二人動作有些逾矩,她抽回手,語氣疏離,“既然你已有意中人,便該潔身自好,不該與其他人如此親近。”
胥長隐沉沉呼出口氣,無奈笑了,“你當真不知,我那意中人,是誰嗎?”
他蹲在宴雲舒面前,左手重新拉住她指尖,右手一轉,取出那枚簪子來,随後,放進她手心握住。
“現在可明白了?”胥長隐擡眼,目光灼熱,直直盯着她。
玉簪透着幾分涼意,卻熨得宴雲舒臉頰越發滾燙。不敢與胥長隐對視,她扭頭轉向大街,露出紅透的耳根。
心中堵着那塊巨石被絲絲喜悅沖得稀碎,宴雲舒不得不承認,這小白蛟不知何時開始,竟能影響她心緒。
指尖被胥長隐握在手中,輕輕包裹住,宴雲舒卻沒再掙脫。
握着簪子,腦中猛地想起他前幾日說的話,這才反應過來。
宴雲舒轉回來,語氣質問:“你敢诓我?”
仗着她誤解,故意問她生不生氣,還說要再給心上人買對镯子,故意逗她。
胥長隐嘴角笑意不斷,“明明是你自己誤會,我何時诓過你。”
“你……”宴雲舒無言以對,惱羞成怒,徑直起身下樓離開。
胥長隐連忙追上去,壓着聲道歉,“好好好,是我诓姐姐,姐姐别生氣了。”
“姐姐,等等我。”
“姐姐明日帶我一起去秘境吧,我想同你一起。”
“不行。”
“姐姐……”
“秘境很危險。”
“那我正好可以保護姐姐。”
……
終究抵不過胥長隐一遍遍軟聲祈求,宴雲舒松口答應下來。
在二輪比試中奪得黃旗的五大仙門才有資格進入秘境,而各大仙門參與比試的人乃固定,無法插入其中。
為了隐藏身份,胥長隐隻能想辦法藏在宴雲舒身上。
趕在出發前,他變成原形,縮小數倍,藏在宴雲舒袖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