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宴雲舒好不容易趕回鎏金城,卻四處不見胥長隐。
她又進宮去尋,也隻見到守在慕容琛身旁的小麒麟。
“言逸塵去北方查赈災銀下落,小白蛟同他一起去了。”小麒麟自然而然跳上她頭頂,戲谑道:“怎麼,放心不下他?”
宴雲舒未答話,隻是從懷中取出白色符篆,給胥長隐傳信去。
[天玄宗異變,攜言逸塵速歸。]
宴驚鴻離世消息傳出去,其餘仙門定會有所動作,宴雲舒必須盡快趕回去,以防萬一。
但眼下慕容琛身邊無人,若有萬一,天道未必會護着他,她還需留在宮中。
符篆從宴雲舒手中消失,出現在胥長隐眼前。
他取下符篆,快速掃過,意識到宴雲舒已成功封印魔域歸來,心下開懷,即刻前去尋言逸塵。
“胥公子若有急事,大可先行離開。”言逸塵斷不可能放過那些貪污災銀的貪官,也不好意思再拖着胥長隐,鄭重作了一揖,“這些日子,多謝公子了,等言某往後有所成就,定找機會報答公子和大人。”
豈料,胥長隐搖搖頭,“我們加快速度,盡快回去。”
原本至少半月才能完成之事,胥長隐幫着言逸塵快刀斬亂麻,第三日便帶着人回宮複命。
禦花園,見到宴雲舒第一眼,胥長隐仔仔細細将人上下檢查一番,緩緩沉了臉,“姐姐,你又受傷了。”
她身上靈力微弱,胥長隐一下就察覺。
“難免嘛。”宴雲舒彎彎唇角,故作輕松。實際上,瞧胥長隐完好歸來,她也暗暗松了口氣。
胥長隐明白,封印魔獸困難重重,受傷在所難免,說不出埋怨的話來,隻是心下悶疼。
他眸中漫上幾分憂傷,手指張開又合上,反複幾次,壓着聲音問:“我可以,抱抱你嗎?”
“嗯?”宴雲舒沒聽清楚,有些茫然,對方卻向前一步,把她攬進懷裡。
胥長隐并未用力,隻虛虛摟着她,将下巴搭在宴雲舒肩上,聲音很輕,“我好想你。”
“你每次受傷,我都好心疼。雖然你可能已經習慣了,但受傷總是很痛,我還是希望,你能保護好自己。”
他甚至有些後悔,沒與宴雲舒同去,若有他在……
“知道了,”宴雲舒雖仍在笑,眼眶卻熱熱的,心裡酥酥麻麻的,擡手輕拍着胥長隐後背,“我會的。”
得虧熾焰鹫和小麒麟沒在,否則指不定如何鬧騰。
有人匆匆過來,看見不該看的,立刻背過身去,輕咳幾聲,引起注意。
胥長隐迅速松開手,站直身體,退到宴雲舒身後。
“實在抱歉,言某不是故意打擾你們,的确事情緊急。”言逸塵紅着小臉,速速交代,“聽聞陛下要治慕容樾死罪,蔣太後先行帶兵劫獄,已把慕容樾救出去了。”
“啾啾~”
熾焰鹫從他身後飛過來,繞着宴雲舒和胥長隐轉上一圈兒,最後落在胥長隐肩上。
小麒麟蹦蹦跳跳過來,眼神左右掃掃,“你倆怎麼怪怪的。”
無人理會它,宴雲舒擡腳快步往前,“敢越獄,慕容琛都可直接下令射殺他了。”
“還不止,”言逸塵連忙跟上,領先幾步為宴雲舒引路,“他們包圍了太和殿,聯合大臣們逼宮。”
“陛下不得已,讓我從密道出來,找大人前去相助。”
“逼宮?好大的膽子。”宴雲舒并沒生氣,反而心情極好,随手撚了訣,直接帶着他們出現在太和殿内。
剛落地,門外射進來箭矢,堪堪擦着宴雲舒脖頸過去,劃出一條細細血痕。
言逸塵被屍體絆倒,踉跄着趴在一侍衛身上,糊得滿臉鮮血,掙紮着爬起來。
箭雨持續不斷射進來,大臣們護着慕容琛躲在龍椅後,正焦頭爛額。
“陛下莫怕,禦林軍很快就來。”
“陛下,”言逸塵跨過一具具屍體,前去複命,“臣不負所托,将首席大人請來了。”
他話音剛落,殿門無風自動,齊刷刷全部打開。那些射進來的箭似被凍住,無端懸在空中,不得往前。
那些大臣驚得頭皮發緊,紛紛斥責,“哪個不長眼開的門,萬一傷到陛下,你萬死難辭其咎!”
“還不快把門關上,你是慕容樾派進來的奸細嗎!”
“來人,把這些亂臣賊子抓起來。”
……
“放肆。”慕容琛高聲怒斥,從龍椅後站起來,“不許對首席大人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