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宴雲舒與胥長隐正在院中空地切磋,你來我往,打得不可開交,一時沒發現有旁人來。
朗月沒出聲,安安靜靜在一邊兒等着,直到宴雲舒餘光瞥見他。
“等等,”宴雲舒一把抓住胥長隐揮過來的拳頭,輕而易舉卸了他的力,“今天就到這兒吧。”
胥長隐停下手,順着她視線,看到輪椅上的朗月,不禁微眯雙眸。
這個時間,在慕雲苑需要坐輪椅的,隻有那位朗月戰神了。
宴雲舒走到石桌邊,站着翻杯子倒茶喝,“找我有事嗎?”
她剛倒好一杯茶,還沒來得及送到唇邊,無端被胥長隐伸手劫走,疑惑瞥他一眼,又重新拿了個杯子。
胥長隐抄起手,喝着宴雲舒倒的茶,雙眼一直盯在輪椅那邊。
“聽聞你要比武招親。”朗月對上胥長隐目光,察覺莫名敵意,很快挪開,“這不像你的作風,難道出了什麼事情,需要幫忙嗎?”
雖不知宴雲舒為何會是天玄宗宗主之女,但比武招親這種事,着實與她脾性不符。
宴雲舒重新又倒了杯茶,潤潤嗓子,語氣輕描淡寫,“多謝,不需要,應付長輩罷了。”
她态度冷漠,拒絕得幹脆利落,倒讓朗月有些不知所措。
沉默片刻後,他突然向宴雲舒道歉,“此前多有冒犯,還望首席大人海涵。”
“承蒙你大恩,往後若有需得着在下的,大人盡管開口,在下定當竭盡所能。”
此前因個人成見對金牌調解司諸多不滿,但經曆魔淵封印一事之後,朗月切身體會到金牌調解司重要作用,自然而然對宴雲舒心生敬意。
宴雲舒點點頭,終于正兒八經瞧了他一眼,“恢複得不錯,回去再歇歇吧。”
她既拒絕了朗月的好意,也向其解釋緣由,三言兩語便将人打發走了,直令胥長隐驚奇。
“姐姐可真厲害。”胥長隐在桌邊坐下,托着下巴望宴雲舒,語氣敬佩,“這麼英俊潇灑的仙界戰神送上門來,你輕而易舉就打發了。”
論外貌、論修為,朗月都是一頂一的存在,他主動示好,宴雲舒卻絲毫沒給面子。若換做尋常女子,早像汐茉那般興奮激動,應承下來。
宴雲舒唇邊浮起意味深長笑意,戲谑睨着他,“你這什麼眼神,我當首席這麼多年,縱橫各界,什麼男子沒見過。”
“哦?是嗎。”胥長隐伸出手,指尖緩緩穿過她指縫,猝不及防用力,一把将人拉進懷裡坐着,“那看來,要想得到姐姐的心,可不容易啊。”
二人距離極近,鼻尖若有似無觸在一起,宴雲舒心下怦怦直跳。
她挑挑眉,屈起手指,彈在胥長隐額頭上,輕聲罵他:“你是越發放肆了。”
“不可以嗎?”胥長隐抓下她那隻手,虛虛握在手裡,湊上前去,用鼻尖在宴雲舒臉頰上輕蹭,“姐姐不喜歡嗎?”
說話間,他唇峰擦過宴雲舒肌膚,熱氣噴灑,惹得宴雲舒的臉也跟着發熱。
她退開些許,清楚看見胥長隐那雙藍色眸子映着自己影子,無比清晰。
“姐姐……”
司蘭雪一過來,意外撞見不該看的,驚得瞪大雙眼,立即捂住眼睛背過身去,“我什麼也沒看見。”
宴雲舒清清嗓子,從容不迫站起來,坐到旁邊石凳上,“過來。”
司蘭雪悄悄回頭瞥上一眼,見并無不妥,這才慢吞吞過去,紅着小臉兒道:“父親讓我來問你,比武招親的事……”
她暗中瞧胥長隐一眼,硬着頭皮往後說:“是讓他們自己先比,還是你親自去跟他們比?”
“當然讓他們自己比……”宴雲舒一副理所當然模樣,掩唇打了個哈欠,說話朦朦胧胧,“我哪有那閑工夫。”
司蘭雪點點頭記下來,又道:“那你總得去瞧瞧吧?”
見宴雲舒皺眉,有些不耐煩,她又自己否了,“行吧,我這便去回禀父親。”
方才旖旎氛圍被打破,此時胥長隐隻安安靜靜望着宴雲舒。
夕陽餘晖照在二人身上,為他們鍍上一層淡淡金光,甯谧溫暖又祥和。
想了許久,胥長隐試探着開口:“我有個想法,不如,姐姐把往升丹交給我自己保管和服用。”
宴雲舒思索片刻,當真直接取出裝往升丹的琉璃瓶放在石桌上,“切記,最好一月一顆,多了你身體承受不住。”
“謝謝姐姐關心。”胥長隐笑得眼睛彎彎,認認真真把琉璃瓶收好。
即便宴雲舒不去,為她舉辦的比武招親大會也在六月中旬正式開始。
一衆仙門修士、以及凡間修道之人,甚至還有些自命不凡的凡人,通通湧進天玄宗,檀龍山上下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天玄宗在校場設了個很大的圓形擂台,杬辰和司蘭雪組織比試,司啟晟和戴靜芳親自坐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