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頭瞧宴雲舒,釋然一笑,“與其被那些陰險小人偷了去,不如用在該用的地方。”
這與其、不如幾字用的微妙,再加上宴驚鴻那眼神,宴雲舒忽地明白過來,對方大概已猜到她身份。
思來想去,她有一事不明,問道:“既然宴家有靈晶,為何宴家祖上自己不将其吸取,提升修為?”
提及祖先,宴驚鴻眸中流露出傾佩,亦是衷心贊歎,“心無旁骛、腳踏實地,是宴家留下來的祖訓。他們不屑走這種捷徑,也嚴令禁止後代好高骛遠。”
宴雲舒點點頭,明白過來,當即盤腿而坐,運功療傷。
她吸取靈氣的速度堪稱驚人,不過一刻鐘,幾顆拳頭大小的靈晶已縮小一半。
宴驚鴻眼睜睜看着,表面古井無波,心下卻思緒萬千。
自察覺宴雲舒異常以來,已有數月,她仍在此地,想必有非常重大之事尚未處理妥帖。
到底是什麼,連調解司首席都如此棘手。
思來想去,宴驚鴻壓住心下不舍,主動提議道:“這些靈晶你可随意處置,就當報答你救我性命、以及挽救天玄宗于危難之恩情。”
若非宴雲舒出現,想必他和天玄宗下場都是死路一條。
宴雲舒正專心療傷,并未有任何反應。宴驚鴻守了一會兒,不再打擾,安靜退出去。
靈晶由千倍萬倍靈氣凝結而成,宴雲舒隻吸取完五顆小的,傷勢便已痊愈,甚至渾身靈力充沛,狀态極佳。
小麒麟适時蹦出來,語氣調侃:“看來宴驚鴻已經猜到你身份了,否則怎會心甘情願将這等珍寶送與你。”
宴雲舒扭扭脖子站起身,随手施了個法術把自己收拾整齊,對此毫不意外,“但凡對宴雲舒上心之人,不可能看不出我不是她。”
饒是規則會弱化不合理之處,可若至親之人都瞧不出來,那她得多可悲。
視線掃過剩下那些靈晶,宴雲舒摘下幾顆,留下那顆最大的,身形消失在原地。
天玄宗之事暫時告一段落,她得立刻去尋胥長隐。
顧不得休息,宴雲舒感應着調解令方位,朝胥長隐那邊趕過去,不曾想被擋在一道結界外。
夜幕籠罩之下,附近所有都瞧不太真切。宴雲舒退開幾步,随手一揮,幾個火球漂浮在空中,照亮周圍。
荒山野嶺中的幽深洞穴,陰暗潮濕,一眼望不到頭。門口被透明結界擋住,外人不得入内。
宴雲舒伸出手,發現結界是胥長隐所下,又縮回來,試探着問:“胥長隐,你在裡面嗎?”
無人應答,甚至沒有絲毫動靜,仿佛她找錯地方。
胥長隐那張調解令的确在裡面,宴雲舒又問好幾次,仍舊沒有任何聲響,她心下一緊,擡起手準備強行沖破結界。
感受到強大靈力沖擊時,洞穴深處終于響起驚呼。
“不要!”
“不要進來。”
那聲音慌亂無比,宴雲舒當即停下動作,不自覺皺起眉,“你還好嗎?”
她瞧不見人,隻聽胥長隐有些焦急害怕、語無倫次。
“我很好,姐姐千萬不要進來。”
“我……我……”
“你先去忙吧,我、我沒事,很快就出來。”
……
他如此說,反而讓宴雲舒放心不下,又不能強行打開結界,鼻間沉沉呼出口氣。
想起什麼,她曲起食指放到唇邊,吹出嘹亮悠長哨聲。
片刻後,左後方翅膀扇動聲由遠及近,熾焰鹫穿過火球間隙,準确無誤落在宴雲舒肩上。
“啾啾啾!”
宴雲舒朝洞穴擡擡下巴,問熾焰鹫:“胥長隐怎麼了?”
“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
熾焰鹫一邊啾啾叫,一邊伸出翅膀指着那結界,控訴胥長隐,相當不滿。
“你也不知道?”宴雲舒望着那結界,各種不妙猜想湧入腦海,又強行鎮定下來。
按理說,往生果核已取出,哪怕服用過量往升丹,亦不會走火入魔,難道,他現在無法變回人形……或者出了别的岔子。
宴雲舒無意識啃着大拇指尖,腦子迅速轉動,試圖想出個所以然來。
片刻後,還是小麒麟大發慈悲,出聲引導,“難道你們都沒察覺嗎?”
“你們沖破蒼穹鼎封印之時,有一股與衆不同、極為迅猛的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