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此事應由我親力親為,但我方才淨化魔氣已耗費大量靈力,眼下有心無力。”
最為主要的緣由,還是她擔憂自己分身乏術之時,餘悠趁機逃脫。
聽聞宴雲舒要用自己終身修為去救那些人,餘悠震驚得沖破禁言術,破口大罵起來。
“宴雲舒你瘋了嗎?我可是你師姐,你竟敢用我的修為去救那些低賤的凡人?”
“你這麼高尚,怎麼不犧牲你自己的修為?況且,他們這種區區小仙,根本奈何不了我。”
“今日你若敢把我怎麼樣,等大師兄當了司長,不會放過你的!”
“有本事你放開……”
她再次被宴雲舒封住嘴巴,氣得滿臉通紅,拼了命要沖破定身術。
“這……”桑清書面色為難,不敢輕易動作,“她畢竟是調解司的,咱們這麼做,會不會……”
他不知調解司如何運轉,會不會因此降下懲罰,屆時再連累蒼生。
宴雲舒搖搖頭,舉起左手拇指上那枚戒指,“她自己先違反規則,若非我替她遮掩,現在早被抹殺了。”
二人明白過來,朗月先上前一步,“我來試試。”
按照宴雲舒教的,他雙手掐訣,念動咒語,全神貫注去析出餘悠修為。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在場其餘人都緊張望着他,結果朗月根本無法撼動餘悠分毫。
餘悠就算修為不如宴雲舒,但好歹也在調解司修行上萬年,哪是他們能匹敵的。
眼見着朗月不行,桑清書也開始嘗試,結果仍舊以失敗告終。二人對視一眼,同時施展法術。
那餘悠身上仿佛有銅牆鐵壁,他們完全無從下手,很快頹喪着臉,退開去。
宴雲舒神色凝重,沉沉歎出口氣,“你們念力不夠。”
桑清書忙不疊跑了,“我找人來幫忙。”
瞧宴雲舒那神情,即便找再多人來幫忙,也無濟于事。朗月瞥胥長隐一眼,明顯看出他現在修為比他們高得多,疑惑道:“難道他也不行?”
不知這話戳到胥長隐什麼痛處,他當即怒氣沖沖反駁,“誰說我不行,那是姐姐沒教我,我念力比你們可強多了。”
雖然知道他大概率也不行,但宴雲舒還是二指并攏點在他眉心,将返還術教給他,并提醒道:“施展此術極為耗費靈力,你若決定救人,短時間内必然沒辦法再去救你父母親。”
随後她退開幾步,控制住餘悠,朝他挑挑眉,“想清楚了就試試吧。”
胥長隐斟酌之後,仍舊決定挑戰一下。他背下咒語,按照宴雲舒教的樣子雙手掐訣,施展法術。
意料之内,餘悠沒有任何反應。她心下恐慌消失,面上浮現輕蔑嘲諷之色。
朗月失望又焦急,立刻轉身去找其他人來。
胥長隐心下忐忑,朝宴雲舒望去。對方卻并無半分失望之意,反而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我發現,其實你若真想做到什麼事,那就一定能做到。”
他的念力既然能毀滅世界,那麼一定也能拯救世界。
胥長隐頗為意外,失笑搖頭,“姐姐未免太相信我。”
話雖如此,他仍舊開始第二次嘗試。
施展法術之前,胥長隐專心緻志望着地面,觀察那些死狀慘烈的屍體、悲恸哀嚎的人們,直至發自内心可憐他們,才閉上雙眼,在心裡說服自己。
無論如何,他們的死也有自己一分責任,理所應當救回他們。
不要跟愚蠢又渺小的人類計較,他們無非是被天道影響的普通人罷了。
就該讓他們全都活着,時時刻刻恐慌擔憂,害怕被自己報複。
……
無論如何,胥長隐徹底說服自己,發自内心想要救活所有人之後,才再次施展返還術。
宴雲舒感受到他周身氣場變化,欣慰勾起唇角。
強大念力具像化,變成絲絲縷縷藍色光芒從胥長隐身上迸射出來,一道一道纏在餘悠身上,編織成一張牢不可破的網。
再往後,那些光芒像針一樣紮進餘悠身體,開始吸取她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