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仙連忙整整齊齊排在胥長隐身後,同時施展法術,念出咒語。
[天地日月,為我所用;以吾之力,釋放封印。]
[破!]
他們所有靈力彙聚成一股刺目的金色光芒,紮進冰柱中,迅速往上攀升。
冰柱嘁嘁嚓嚓裂開,但離徹底破開還差得很遠。
宴雲舒二指點在自己眉心,随後隔空點在其餘所有人額頭上,将破開封印的法術咒語教給他們。
司蘭雪和宴驚鴻習得術法之後,立刻施展,加入其中。
“我們從未修行過,也沒有靈力,能行嗎?”高衡心下猶豫,扭頭去瞧慕容琛和紀燃。
二人相視一笑,同時雙手掐訣。
紀燃意志堅定,十分認真,“就算沒有靈力,但我們想要救出天君的心無比真誠,一定可以。”
她身上緩緩閃着淡淡光芒,延伸出去,彙入那道金光中。
“沒錯,打開封印,天君重獲自由,仙界一定也能重新建立。”
慕容琛身上也冒出一道光芒,跟着注入冰柱中,“仙界複原,黎民蒼生就有人照拂。”
眼看他們都行,高衡也不甘落後,立刻雙手掐訣,念出咒語。
黑魁等妖族施展法術之後,強烈的紅色光芒注入冰柱中,迅速将裂縫撐開。
大大小小的冰塊從冰柱上掉下來,落在雪地上砸出一個個深淺不一的坑。眼看快砸中人,宴雲舒輕輕一揮手,幫忙擋開。
仙、人、妖三族合力,破開冰柱的光芒很快升到半空中,眼看即将穿破雲層,卻猛然停滞不前。
一道威嚴聲音從上方籠罩下來,又似乎從每個人腦中響起。
[你們可想清楚了,一旦今日封印解除,往後異族結合将再無顧忌,若再誕生異類禍害世間,該當如何?]
這問題,問得大家一愣,竟不知如何回答為好,一時大眼瞪小眼。
司蘭雪仰起頭,沖着天上喊道:“異族結合、異類誕生也并非全都是過錯。愛一個人本沒有錯,因此傷害他人才是錯。”
她一語驚醒夢中人,桑清書也鼓起勇氣跟天道叫闆,“沒錯!天君和施绮,包括胥長隐,都沒有傷害過任何人,他們不該受此折磨!”
天道也不惱,繼續問他們。
[他們無錯,那其他異類也無錯?往後蒼生因此受牽連,你們誰能負責?]
“原本便不該以身份論對錯,誰錯就去罰誰,牽連無辜,算什麼為君之道?”
紀燃雖不知那道聲音是何人,但也高聲與其争論,“什麼甯可錯殺不可放過,實乃最為愚蠢之舉!”
其餘人也跟着開口,高聲反駁。
“沒錯!異類誕生之初,也是一張白紙,若非被人壓迫,不一定會成為禍害。”
“異類不一定會害人,害人的也不全是異類,這跟身份毫無關系。”
“就是,重要的是他們的品性,而非出身。”
……
“我負責。”
胥長隐擡起頭來,眼神倔強,“以後無論是異族結合、還是誕生異類,但凡他們害人,我必親手将其消滅,包括我自己。”
“無論如何,我父母是無辜的,今日,我勢必要打開封印,放他們自由!”
他釋放出超強念力,藍色光芒強行将冰柱裂縫撐開,更多更大的冰塊從冰柱上掉下來,“砰砰”砸在地上。
見狀,其他人也重新集中注意力,繼續沖擊封印。
宴雲舒十分欣慰,抄起雙手,仰起頭,嘴唇開開合合,無聲道:“我赢了。”
此前他們争論過,胥長隐未必終身良善,可事實證明,他确确實實乃本性至純至善之輩。
這一戰,确實是宴雲舒赢了。
天道沉默半晌,終是妥協讓步。
[既然如此,隻要今日你們能成功打開封印,便可修改天道法則,恢複仙界。]
聽聞此聲,衆人精神一振,喜上心頭,更為努力沖擊封印。
可對抗天道哪有那般容易,即便天道不插手阻止,這封印也非常人能破開。
金光穿透雲層,一眼望不到頂,不知何時才是盡頭。漸漸的,有人體力不支,頹坐在地。
半個時辰後,冰柱表面幾乎全部裂開,但那道從天上降下來,困住胥璟的無形囚籠仍舊存在。
似乎被冰塊落下動靜驚醒,胥璟不知何時睜開眼,隔着厚厚冰層,無聲望着外面。
察覺那道視線,胥長隐心情更為迫切,索性直接化為原形,沖上天去。
無論他飛多高,都沒瞧見冰柱到底延伸至何處,幹脆張開嘴,硬生生用牙去咬那封印。
鮮血順着冰柱流下來,淡淡血腥味彌漫,寒風一吹,很快就散了。
胥長隐不甘心,退後些許,将鮮血舔舐幹淨,吞咽下肚,“我就不信,我今天打不開這封印。”
說罷,他再次用力咬在冰柱上,拼盡全身力氣,哪怕牙齒繃裂,也沒有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