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年,三百年,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你二話不說就把我趕回來,一轉眼又是幾十年,你知道我……”
宴雲舒回過頭,把人攬進懷裡,一下一下拍着背,溫聲解釋:“擅闖調解司死路一條,若非我救你,你早沒了。”
即便如此,胥長隐還是生氣,死命箍住她的腰,“我還以為,你當上司長,就不要我了。”
頭頂沒有聲音,他心裡慌得不行,直接站起來,把宴雲舒抱住,“你難道真這麼打算的?若非我找到你,你是不是就不回來找我了?”
被他逗笑,宴雲舒擡起手,指關節輕輕刮過他鼻梁,“傻子,我一刻不停趕回來的。”
成功修改規則之前,她一直小心翼翼,怕規則發現,降下懲罰。如今再無顧忌,行為舉止便随心得多。
宴雲舒雙手搭在胥長隐肩上,半玩笑半真心道:“分開一下不也挺好,萬一你遇到其他更為心儀的女子,咱們正好省了糾纏。”
胥長隐假裝生氣癟着嘴,“我說過,我跟那些俗人不一樣,亂說話,該罰。”
他傾身往前,堵住那胡言亂語的嘴,剝奪她嘴裡的空氣。輾轉間,眼前一花,胥長隐直接把人帶回自己房間,摁在床邊。
“救命之恩,以身相許,你哪也别想逃。”
許是酒勁上頭,他竟敢把手伸向宴雲舒腰帶,解開之後又不得其法,被宴雲舒一把掀開,換了位置。
細密溫柔的吻從上而下,床上影子交疊翻轉,動靜直令人耳紅心跳。
偶有仙侍路過聽聞,驚吓不已,連忙去跟胥璟施绮禀報。
施绮不放心,連忙拽着胥璟過來,又不敢敲門,隻能悄悄在院子裡等着。
“三百多年,終于想開了?”施绮望望房門,一時說不出是喜是憂,“斷了念想也好,畢竟身份懸殊。”
胥璟笑着搖搖頭,并不認可,“他若能放下,早便放下了。”
屋内毫無動靜,他們甚至懷疑仙侍有沒有聽錯。等了整整三個時辰,施绮快失去耐心時,房門終于從内打開。
猝不及防對上二人目光,胥長隐動作一滞,心慌回頭去瞧宴雲舒。
他尚未準備好将宴雲舒介紹給父母,也不知她是否願意,如此見面,難免倉促。
察覺異常,宴雲舒偏頭去瞧,随後推着胥長隐一同出去,“愣着做什麼。”
胥長隐暗自定定心神,走到施绮與胥璟面前,正式為雙方介紹,“爹,娘,這位是宴雲舒。”
宴雲舒何等身份大家都清楚,自然不需明說。随後,他又轉向宴雲舒,“這位是我爹,胥璟;這位是我娘,施绮。”
施绮驚訝輕呼一聲,自覺失禮,連忙捂住嘴,神情激動。
相比之下,胥璟老成穩重得多,拱手跟宴雲舒行禮,“大人。”
即便胥長隐跟宴雲舒關系匪淺,但人家終究是調解司司長,該有的禮節不能少。
“不必拘禮。”宴雲舒點點頭,引着幾人往院内石桌去,“二位有話,不妨坐下慢慢講。”
“請。”
胥璟拉着施绮過去,待宴雲舒落座後,方才坐下,言行舉止間盡顯尊重。
仙侍很快送上來熱茶,一一斟上茶又安安靜靜退下。
“近來忙于處理政務,脫不開身,這才得閑回來找他。耽誤你們一家團聚,實在抱歉,伯父伯母勿怪。”
宴雲舒端起茶杯,舉在半空,“雲舒以茶代酒,向二位賠罪。”
施绮和胥璟跟着舉起茶杯,受寵若驚,“不敢不敢,能得司長大人青睐,是小兒的福氣。”
雙方客客氣氣飲盡杯中熱茶,氣氛相當融洽。
胥長隐左瞧瞧右瞧瞧,怎麼瞧怎麼别扭,忍不住道:“爹,娘,你們别緊張,姐姐脾氣很好很溫柔的。”
施绮不好意思笑笑,放下茶杯,“娘随性慣了,第一次見宴姑娘這等身份的人,萬一說錯話得罪人家,這就不好了。”
她憋着一肚子話想問,又擔心冒犯到宴雲舒,降下懲罰。
宴雲舒并不介意,随和一笑,“我既然坐在這裡,伯母大可有話直說,不必顧忌其他。”
施绮去瞧胥璟,胥璟也伸手拍拍她手背,笑道:“你有所不知,大人從前還是首席的時候,就出了名的溫柔講理,必不會跟你一般計較的。”
他如此說,施绮便徹底放了心,抿着笑瞧瞧胥長隐,問宴雲舒:“宴姑娘可還記得,當初是如何喜歡上長隐的?”
從父母角度而言,他們自認胥長隐相貌俊俏、乖巧懂事,但她也知曉,宴雲舒這般身份,定是世間最優秀的男子都見過,便格外好奇她到底為何傾心于他。
這個問題簡直問到胥長隐心坎上,他眼神期待,等着聽宴雲舒如何回答。
“當初啊……”
宴雲舒眼神逐漸放空,不小心陷進回憶裡,“當初,他特别可憐。”
是了,最開始見到的胥長隐非常可憐,讓人不自覺想護着他,寵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