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炎誕坐在另外一條沙發上,雙手環抱,臉很臭,像是誰欠了他兩百五似的,偌大的客廳内,十幾個人姿态各異的站着或者坐着,紛紛朝着江林看過來,那瞬間他成為了焦點。
“小星。”崔嘉樹率先開口,放下手中的撲克牌,手指上戴了一顆潤白的翡翠戒指,眉眼含笑。
楊素荷帶着他走到崔嘉樹身邊,自顧自地說道:“蘇溪那小子不守規矩,我正教訓他呢,沒想到這位同學又愛心泛濫,想要幫忙怎麼辦啊。”
江林手上重新戴上了白手套,雙手微微握緊,面容平靜,雙瞳又似有了波瀾,他沒有否認楊素荷的說法。
他們都心知肚明,就算江林不上套,也有很多種方法讓他遵守他們的‘規則’。
江林便也懶得折騰了,反正早晚都會來這麼一遭。
崔嘉樹故作思忖,然後才露出一點恍然之色,掃了一眼江林緊繃的表情,唇角勾起笑:“小星,蘇溪是楊素荷帶來的人,但是......他偷了我的東西。”
“錢是楊素荷賠的,所以你要問他。”
楊素荷收到了他的眼神,立刻接話道,“大家都是出來玩的,那些小錢我不在乎......看在我們是朋友面子上,這些酒喝完,我就不讓他賠錢怎麼樣?”
江林掃了一眼桌上琳琅滿目的酒水,甚至身後的牆壁上也都是價值不菲的國外貨,衆人聚焦在江林身上,眼神有些玩味。
在這一屆貧困生中,隻有江林一人獨樹一幟,從未參加過他們的聚會,也從未在他們面前露出過醜态和低俗的欲望,這讓他們越來越興奮。
這些什麼都不缺的人,就是缺點樂子。
李炎誕沉着眉,唇角因為江林微微緊繃的神情而翹起,他倒是想要看看江林這次要怎麼自保。
“這麼多酒,我一個人不可能喝完。”江林平靜地道,這些酒都夠泡他的屍體了。
崔嘉樹見狀,輕輕擺手,旁邊侍從端着托盤上前。
崔嘉樹站起身來,款步走到他身邊,手按在他肩膀上,低聲在他耳邊說道:“小星,換上這套衣服,我幫你解決這些酒。”
他好心地給了江林另外的選擇。
江林目光一落,托盤上的衣服一眼就能瞧出端倪,白色的絲襪,兔子頭飾,還有穿在身上就會露出内褲的聖誕情趣紅裙。
“小星長得這麼漂亮,穿上一定很好看的。”他的聲音極為笃定,含着溫和的笑意,耳邊都是他的呼吸熱氣。
他的聲音很低,隻有兩人能聽見。
江林偏頭掃向他,望着那張生得的确玉樹蘭芝的臉,可惜長了一顆沁滿壞水的心,他不冷不淡地勾起唇角:“我覺得你穿會更好看,正好滿足你的變态私欲,崔嘉樹。”
兩人說的話,沒有第三人聽見。
崔嘉樹早就知道江林的性格并非那般乖巧,但見他這麼直白又具有攻擊性,不由一怔,旋即笑容更加燦爛起來,捏了捏他的肩膀,笑着說道:“小星,加油啊,你赢了我穿給你看。”
江林扔開他的手,黝黑的雙眸冷淡地彎了彎,像是在禮貌微笑,然後無情拒絕:“不需要,真的很惡心。”
被人罵惡心還真是頭一遭,崔嘉樹收回手,舔了舔唇,被那冷淡的笑容弄得有些口幹舌燥,眼底的興趣越發濃厚,腦海中已經在幻想江林穿上女裝的模樣了。
李炎誕被崔嘉樹和江林兩人的互動看得滿臉暴戾,隻覺得礙眼,同性戀真的太令人不适了。
李炎誕覺得自己都想吐了,第一次覺得崔嘉樹的笑臉看起來這麼可惡。
“大家都是出來玩的。”江林轉身看向楊素荷,生出幾分笑臉,在聲色場所裡,他不見半點欲望的醜惡,目光清明,像是染不黑的白紙:“我們來玩遊戲怎麼樣,誰輸誰喝。”
楊素荷猶豫了一下,看向崔嘉樹。
崔嘉樹稍稍颔首,不管什麼玩遊戲,從小一門心思投在學習上面的鄉村少年,怎麼會是他們這些人的對手呢。
“玩什麼我定。”楊素荷還不要臉地提出了這樣的要求,幾乎阻斷了江林的所有的退路。
可能某些遊戲江林從前根本沒機會接觸。
落地窗外燈火萬千,江林獨自站在一群人對面,身後是黑沉沉的夜,前面是一群試圖将他拉入深淵的豺狼虎豹。
他點頭答好,慢吞吞地摘下自己的白手套。
李炎誕的目光落在江林的手上,那雙手很修長,五指纖細,他喉結滾動,想回味被五指環繞的感覺,卻發現怎麼也想不起來。
連他指腹是不是有繭都記不起來了。
衆人期待,想看垂死掙紮的小白兔,主動套上項圈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