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森元帥十指緊扣,他低沉着嗓音說:“你的焦慮是迪賽尼斯所有人的焦慮。”
他像是懼怕有人竊聽他和菲利普·斯特文少尉的談話,他的身子向靠椅後仰,頸脖處離椅子有些距離,臉上皺褶沒有因為交談過程帶來的暢快得到平複。
菲利普·斯特文少尉猜出金森元帥的召見并不是表面的喝茶那般簡單,他一隻手擱在大腿上,另一隻手随意擺放在椅子上。
“菲利普,我想多聽聽你的看法。”金森元帥旋轉椅子,他又改變了令自己更為舒服的姿态坐好了。
菲利普·斯特文少尉站起身向金森元帥敬了個軍禮後沒有坐下去,他恭敬地說道:“現在的迪賽尼斯沒有人掌舵人,百姓聽信謠言,心中惶惶不安,迪賽尼斯的高層各有自己的主意,外有觊觎聯邦地球财富和豐富資源的内加貝特星球,長此以往對于聯邦地球的穩定不是好事。”
金森元帥長歎:“你說的确實沒錯 ,但是要想實現它卻不容易啊!”
“迪賽尼斯并不是沒有合适的人選當任地球最高執政官。”菲利普·斯特文少尉沒有繞彎直接說。
金森元帥驚訝菲利普·斯特文少尉的直爽,他有可能為自己的直爽付出不必要的結果。
但菲利普·斯特文少尉的直爽也和他信任自己有關,金森元帥蹙緊的眉頭舒展,皺起的眼紋也略有松弛。
從菲利普·斯特文少尉的話中意思,他對現今發生的事了然于心,對未來的走向更是心知肚明。
金森元帥試探地問:“那麼依你的見解,誰能勝任呢?”
“依卑職愚見,第56區的區長左安宸可擔當大任。”
“噢?看來你對他頗為了解。”金森元帥讨厭官場上大搞裙帶關系、拉幫結派、營結朋黨,他的眉角隐約露出不快。
“元帥閣下,我需要闡明自己和他并無私交。對于他的為人,我曾耳聞當地民衆對他的口碑不錯,是名為百姓勤勤懇懇的好官員。我也曾經實地了解過他确實為當地辦過不少實事,元帥你可曾記得4145年,56區曾經發生過和百餘年前一樣的機器人暴/亂,56區的第五矽碳廠的機器發生故障,導緻運作的機器爆炸,工廠内是精密度高的機器設備,以至于當時火勢難以控制,工廠工人聯系消防員,卻遲遲沒有趕來滅火,令第五工廠陷入火海中。”
“緊挨矽碳廠左側的是造紙廠,擴大化了火勢範圍。在迪賽尼斯總部還沒有查明原因時,傳出56區核心機器人創造者1号機遭到嚴重損壞,被人發現在城郊廢墟中,控制城市中心的母機發生故障,等同于寫入編碼程序中的其他機器人脫離了控制,随時會發生不可控行為。當時有人懷疑是亞美尼亞星球做的手腳。”
金森元帥陷入回憶中,他雙手籠在一起思考許久,似乎從菲利普·斯特文少尉的話裡得到了啟發。
迪賽尼斯是座聞名遐迩的機器人城市,雖然是以人類管理城市,但人類過度迷戀高科技帶來的極緻享受,他們也信任數據庫推送的資料。
迪賽尼斯大約有72座城市,每一座城市都是由單一機器控制城市的系統運作,它們被稱作城市的大腦。
迪賽尼斯的城市是鋼鐵城市,也是由AI智能機器高速運作的城市。海、陸、空交通樞紐也是由機器人控制。
和一百多年不同的是,當時隻設有一個母機——零号機,控制迪賽尼斯的其他機器,但是當時的技術并不成熟,控制迪賽尼斯全部機器人隻是設想,但是令地球人沒有料到的是初代機有了人類意識,自我完成了升級系統通過自我編寫程序代碼控制住了其他機器人。
金森元帥并不是不記得這段曆史,也不是不知道左安宸是誰?4145年發生的大/暴/動震驚了整個迪賽尼斯,至今令金森元帥難以忘記。
那個時候有十一二名56區的軍用機器人趁着夜晚人們去酒館、逛夜市的工夫找事,它們包圍住了56區繁華地段,用脅迫手段逼迫地球人向它們投降。
“在死亡面前,任何人都會以一種姿态迎接它。”
這句話仿佛是羅納德·傑克遜上将的名言,無論迪賽尼斯如何不待見他,金森元帥承認他的話裡挑不出瑕疵。
56區機器人的行徑令地球人感到恐懼,他們向死亡低下了頭。
無論是在繁華大道高級酒館裡消費的人,還是在路邊散步的人都對機器人表現出臣服的态度。
消息傳到鹿丹堡時,所有的人都震驚了,他們擔心又會複刻曆史,成為摧毀現今政權的導火索。
金森回答:“啊……聽到你的訴說,我想起來了,當時亞當·特雷西閣下召開緊急會議,但是情形緊急……”
金森元帥清楚也聽過左安宸的為人,他确實是名實幹家。當日,左安宸一面加緊人員滅火,一面對外封鎖消息,不允許媒體播報56區最新動态,否則将以叛國罪論處。
有人就左安宸專斷的行為做出抨擊,認為他不把人民大衆的安危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