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蒂夫人掉頭就走,賽特也緊跟其後,夏凡見狀,也跟着走了兩步。
“你就别來了。”賽特說道,“是死是活的,死了的話記得幫我掃墓。”
“你...”
“沒想到真的打我,我先走了。
見賽特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夏凡心裡想到,這麼怕的話為什麼剛才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賽特就跟在凱蒂夫人後面,臉上的巴掌印此時已經非常明顯了,甚至有點腫,賽特隻感覺挨打的那邊臉上火辣辣的,時不時傳來一陣刺刺的痛感。
他撇撇嘴,也不敢說話,就默默地跟在母親身後,隻有眼睛亂瞟。
記憶中自己隻來過一次皇宮,六歲就被送到軍校和自家上校一起生活,就在賽特吃飯都能吃自己一臉的八歲,自己就已經和那個什麼皇子訂婚了。
訂婚之後更離譜,兩個人竟然一面都沒有見過,在他十三歲的時候實在是太好奇自己訂婚對象什麼樣子了,便直接靠刷臉進了皇宮裡,問了一圈才從一個小女仆的嘴裡得知那位的房間在哪裡。
路邊盛開着大片大片的藍色玫瑰,賽特看了一眼,想起當時好像也是這麼個時候,但園子種的藍玫瑰并不多見,十三歲的他覺得兩手空空去見自己的訂婚對象實在不好,故作浪漫的折去了一隻藍玫瑰花兒,手還被紮的流了血。
那個小女仆對他說皇子殿下喜歡一開窗就能看到花,他的寝室就在第一層樓,可皇宮的第一層樓也是非常高的,自己爬了半天,好不容易爬上窗台,窗子還是鎖上的,敲窗戶的聲音将附近巡邏的守衛吸引了過來,自己一屁股摔進花叢中,被當做小毛賊給抓了起來。
最後還是凱蒂夫人帶着姐姐把自己給領了回來。
“......”
回憶實在不算美好,賽特小歎了口氣,跟着母親來到了那位皇子的卧室門口。
卧室門大敞開着,幾名護士模樣的人在門外守着,安拉站在屋内的床前說着什麼,一旁的椅子上還坐着一個女人。
在這群人之中,塞拉一下子就看到了在門口貼着牆角站着的艾米麗,她撇着小嘴,一副快要哭的模樣,連頭上的小觸須都慫拉下來。
行吧,賽特八成是知道是那位皇子聽到的話是從哪兒來的了。
凱蒂夫人讓他在外面安靜等着,賽特滿口答應,直到夫人進房間裡去之後,賽特立馬來到艾米麗身邊。
小女孩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賽特:“哥哥。”
賽特對她苦笑:“艾米麗。”
他蹲下來,伸手捏住艾米麗的小臉兒,“哥哥有沒有告訴你不要亂說了,小姑娘一點也不聽哥哥的話。”
小女孩嘴唇快撇的掉地上了:“對不起...”
“沒事沒事,”賽特笑着拉住艾米麗的小手,臉上揚起一個溫柔的笑,“艾米麗沒錯,你又沒有說謊,隻是實話實說而已,這些跟艾米麗沒關系,所以别覺得難過和愧疚。”
不說還好,這句話一說出口,艾米麗的眼眶都蓄滿了晶瑩的淚花兒,在眼裡撲閃撲閃的,閃的賽特心慌。
“憋回去,艾米麗。”賽特哄道,“别哭,哭了哥哥就不知道怎麼辦了。”
“...嗯”
賽特蹲在艾米麗面前,小女孩兒伸手摸摸賽特腫起來的臉頰,小聲問道:“疼不疼。”
“不疼,哥哥皮糙肉厚的,這點程度對哥哥來說還沒有你生氣的時候咬我一口來的疼呢。”
“行了,别難過,可能我得去房間裡看看,艾米麗在這兒好好的,有什麼事兒就找姐姐們,母親不讓你進房間的話就不要進去,好不好。”賽特捏着艾米麗的小手囑咐道,“大人們的事情艾米麗不用管,哥哥走了。”
說罷,他站起身,對艾米麗笑了一下,轉身進了那間卧房。
剛進屋子裡便能聞到淡淡的消毒水味兒,耳邊能夠聽到醫療機器發出的滴滴聲,房間裡亮堂堂的有些晃眼,賽特腳步頓了一下,然後朝裡走。
邊走邊想,這真的是卧室嗎,怎麼感覺這麼像病房。
幾乎就是他走進來的一瞬間,屋子裡三位有頭有臉的女士齊齊轉過頭盯着他,賽特渾身一顫,安拉和自己母親賽特認識,而第三個女士,他好像從來沒有見過。
她看起來和自己同齡,眼睛與頭發都烏黑如焦木,膚色膩白,嘴唇微紅,身上穿着深紫色長裙,荷葉邊的裙擺落在地面,整個人神秘而優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