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場時,包間來的大概就是一些貴族子弟——今天的包間似乎都是貴族,賽特在裡面認出了幾個與他一起在軍校裡待過的人,見過的就互相打個招呼,關系還好的人便會多聊幾句。
“怎麼回事兒啊賽特?怎麼今天顯得格外的...嗯?格外漂亮?”一個玩的還不錯的同學圍着他轉了兩圈,此人名叫傑森·布爾,布爾家的小少爺,和賽特一個宿舍一個班,關系非常之鐵。
鐵哥們兒湊近眯着眼看了看,“我的老天啊,賽特,别告訴我你化妝了?”
賽特撇着嘴,一把把他的臉推開,“滾啊,管我呢你。”
“哈哈哈,媽的,”那人自己樂了一會兒,笑完之後正了正臉色,“行了,見到你我可高興了,媽的,身上的傷怎麼樣?”
他伸手拍了拍賽特的肩膀,“胳膊沒事兒吧?”
“那肯定啊,”賽特得意一笑,輪了一圈胳膊,“也不看看我母親是誰。我能有事兒?”
“行啊,媽的,不說别的,能活着就好了,你不知道,每次我看到胸口上的疤,我都要這麼感歎一下。”
“呵,貪生怕死。”賽特笑道。
“媽的,你還有臉說我?你他媽第一次被砍了不也叫着要死了讓醫療隊給你包紮嗎?”對方再次拍拍賽特受過傷的肩膀,“我要上去看表演了,賽特,你姐姐真美,她沒有戀人吧?你看我也是條件不錯,能我們算是門當戶對,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不能把薇兒小姐的......”
賽特臉拉拉了下來,“滾。”
來到上午阿瑞斯家待着的包間,裡面已經被收拾幹淨了,現在就隻有賽特一個人在這裡,包間中本就昏暗,房間布置古樸華麗,綠色絲絨的窗簾此時将唯一光源能照進來的露台擋的很嚴實,這樣一來房間裡就更黑了。
賽特認為,這個環境倒是很容易讓人睡覺。
沙發旁邊兩側分别裝有兩盞複古風的小燈,打開後便散發着暖黃色的光,更有睡覺的氛圍了。
賽特也算是一夜未睡,早上又忙來忙去,現在感覺确實有點累,幹脆躺倒在沙發上,想着悄悄地眯一會兒,休息一下。反正那位還沒有來。
來的話聲勢浩大的,估計全都上趕着迎接去了,他睡不沉,到那時候他估計也就醒了,剛剛好。
夏凡和萊恩一起去審訊早上逮捕的那幾個叛亂者了——萊恩學法律的,管的就是這些,如今第一次逮到活的案例,跟着就去了,說要看看如何定罪合理。
沙發墊子還是比較柔軟的,賽特脫掉外套,蓋在身上,眼睛看着壁紙上的花紋,意識漸漸的模糊起來。
再睜開眼時,賽特緩緩睜開一條縫,眯着眼,盯着眼前的天花闆。
包間的門被打開了,賽特眯着眼睛,黃色燈光打在他的臉上,他保持着那個姿勢不動,帶着寫朦胧睡意,側耳輕聽吱呀作響的門,與門口那人猛的屏住的呼吸聲。
那人先是遲疑的将腳邁上鋪着地毯的地闆,那聲音有些沉悶,腳步也似乎刻意放緩,随後便是門被輕輕關上的咔吧聲。
賽特閉上了眼睛,意識已經清醒,他還是沒動,他倒想看看這人是誰,偷偷進來想做什麼。
那腳步頓了幾秒,然後朝着沙發,也就是賽特這邊走來。
賽特閉上了眼睛,裝睡。
他突然聞到了一陣香氣,若有若無的,萦繞在鼻尖,有點熟悉。
那人在他面前站了一會兒,什麼也沒有幹,最後的時候歎出一口氣,腳下有了動作,好像是要走?
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怎麼可能?
“站住。”
賽特睜開眼睛,從沙發上坐了起來,外套随着他的動作掉到了地上,他從容不迫的撿起外套,拍拍上面的灰,盯着眼前的人,“你是誰?怎麼亂進别人的地方?”
那人目測跟他身高差不多,體型不算壯,但看起來很高挑,黑色的頭發偏長,用一根絲帶綁在腦後,穿着一身黑色的偏複古黑色禮服,被他這一聲叫的明顯有些吓住了,沒轉身,也沒說話。
“哈?什麼啊?你是哪家的孩子?怎麼來到我的包間了?”賽特坐在沙發上,看着那人的背影,“你們家不請禮儀老師的嗎?”
“......什麼意思?”那人開口了,聲音有些沉,但又讓人覺得悅耳,似乎帶着點慌張,聲音都有點變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