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特是怎麼想的,其實他自己也不清楚也不知道。
眼下他隻知道,自己剛剛好像鬼迷心竅的想要去親一口陳十星的臉,而為什麼,她也不知道,但現在,他算是被拒絕後的惱羞成怒吧。
“夫人不是在找我嗎?”賽特裝模作樣的理了理袖口,“我們就别在這裡耽誤時間了,再說了後花園裡面有花粉灰塵,您在這裡應該也挺不舒服的,回去吧,我們。”
陳十星嘴唇動了動,他有點不知道為什麼賽特的表情突然就這麼疏遠了起來,這種表情他不是第一次見,當初在卧房中,賽特跟他說那些看似好聽的話的時候也是這麼一副表情,笑着但是卻讓人感覺不舒服。
但明明剛才還不是這樣的。
在那天的劇院裡,他也笑,陳十星發現賽特要是真的想笑的時候那笑容裡面就是會帶點戲谑的感覺,也會讓他有點生氣,但害羞卻遠遠大過生氣,賽特說話做事也會更主動,他都見過,所以他肯定能分得清。
“......”
陳十星暗自捏了捏手心,他其實很想問他為什麼突然不牽手了,松開了之後也不牽了嗎?
但他的自尊心又不允許他開口。
于是他哽了好一會兒,直到又一陣晚風吹來,陳十星才看着眼前的人說道:“好,我們回去吧。”
“您先走。”賽特的态度又突然變得疏遠起來。
“......一起走吧。”陳十星張口道,“這裡隻有我們兩個而已。”
沒有必要搞這些東西。
“沒關系,還是您先走吧。”
陳十星也不知道賽特究竟有沒有想到這層意思,但既然被拒絕了,陳十星也就沒有再開口,看了眼身邊的臉,感覺胸口發悶。
他用力的咬了咬唇,也不知道怎麼邁開了步子,就先行走了兩步。
果然,就在他走在前面之後,賽特的腳步也跟了上來,在花園的鵝卵石小徑上,皮鞋走過的聲音不甚明顯,但偶爾會踩到落下的葉子或者踢到小石子兒。
陳十星幾次三番的放慢腳步,但一旦他放慢速度,身後的賽特也會一樣的放慢速度。
怎麼了?
陳十星看着快要走到後門口,那裡透出光來,他忽然就又想到了那天那個叫做艾米麗的小孩子說的話。
藥罐子,醜八怪,不想和他結婚。
童言無忌,小孩子說的話肯定不假,而且再後來賽特到來的時候,他也親口承認了這些不是嗎?
這些傷人的話都是從賽特嘴裡說出來的,他有這想法。
但是他最後還是原諒他了不是嗎?
難道是自己長得很醜?
可那天在劇院裡他明明有對他投來目光,即使在宴會上,在剛才,陳十星也能敏銳的感覺到賽特的目光很多的都落在他的臉上了。
......
到底為什麼這麼對他?陳十星心裡突然就這麼想到。
腳步踩上台階的時候,守在門口的兩個侍從恭敬地鞠躬,齊聲叫道:“皇子殿下,阿瑞斯少爺。”
這句話短暫的将陳十星的思緒拉回片刻。
他臉上扯出一個微笑,走進會廳,會廳裡倒是很熱鬧,但舒緩的音樂并沒有讓他将腦海中那些有的沒有想法抛之腦後,反而讓他愈加混亂。
陳十星眼看着賽特朝另一個方向走了。
應該是去找他的朋友了,陳十星心想,他知道賽特在軍校裡生活,一定有幾個不錯的朋友,而且按照他的性格,應該也會很受歡迎。
與之相反的,陳十星沒有朋友,畢竟隻是在病床上躺着,唯一能聊的上話的安拉也讓她回家休息了,不說假話,即使向他來搭話的人多,但他其實誰都不認識。
也對。
在與今天晚上第三個不認識的少女寒暄完了之後,凱蒂夫人迎面走了過來。
賽特的母親,也是在這裡唯一一個能讓陳十星感到親切的人。
她手裡拿着酒杯走過來,滿臉擔心:“剛才您去哪兒了?一轉眼怎麼就不見了?我叫人去找也沒找到,吓死我了。”
陳十星有點哭笑不得,道:“您不用擔心,我不會迷路失蹤的,而且我的身體不會差到連門也出不了的地步”
“不僅僅是這些,”凱蒂夫人神情凝重,“就在剛剛,夏凡在後花園裡抓住了一個躲在草叢裡的小道記者,現在已經把他交給警衛隊了。您與公主的身份比較特殊,如果真正公開出來,那應該不太好。”
“好,我會小心的。”陳十星笑了笑。
“...雖然我不知道該不該說,但是殿下,您的臉色真的不太好。”凱蒂夫人對他說道,“去休息一下吧,身體需要慢慢恢複,您能來賽特的生日宴上就已經很讓我們受寵若驚了。”
“您言重了夫人,别這麼說。”陳十星歎了口氣,眼神朝剛才賽特走去的方向看去,但沒發現他的身影,“...我去休息一下。”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