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連生與白慕離開人群後是徑直出了城,爾後登了不遠處的碧山。山上有座書院,名曰碧山書院,聞名四海,引無數求學之子前來,而衛連生和白慕便是這碧山書院的學子。
碧山不算高,但也不算低。二人行了約有半個時辰才到,天都已經全暗下來。
“呼!總算是回來了!”到了書院門口,白慕唏噓了一聲。
“好了,先進去吧,等下叫夫子見了,有的我們罰了!”衛連生本是最守規矩的,這趟全是因為好友白慕生拉硬拽下山的,還經曆些事,弄的這麼晚回來,隻怕落到夫子那裡,惹了夫子不高興。
“嗨!你就是多想,都這時候了,夫子些早該睡了!”衛連生的擔心白慕是覺得多餘的。
“其他夫子确實睡了!”一個沉穩的男聲冷不丁傳來,驚了二人一跳。
“鄭…鄭夫子!”驚見黑暗中走來之人,白慕吓得磕磕巴巴的。
“但我還沒睡!”鄭夫子一身短打勁裝走到二人面前。“衛連生?”
本就無地自容的衛連生又被鄭夫子點了名,更是慚愧的整個臉都紅起來,開口聲音也如蚊蠅。“鄭夫子!”
鄭夫子背着手繞二人走了一圈。“白慕也就罷了,我原以為你連生起碼是個好孩子,不至于如此沒有規矩的。”
衛連生端手欠身。“學生知錯,請夫子責罰!”
鄭夫子似笑非笑道:“你這意思是願意領罰是吧!”
衛連生鄭重道:“是!”
“好!”鄭夫子再看白慕。“那你呢?”
白慕卻還有些猶豫,若換别的夫子也就罷了,偏生逮到他們的是這鄭夫子。碧山書院有學識禮儀等文教,也有騎射劍術等武教,而這鄭夫子,好巧不巧便是負責那武教的,被他罰,身體指定要遭殃不少。
“怎的?”見白慕不動不開口,鄭夫子語調帶了一絲厲色。“不服?”
“學生不敢!”白慕思來想去,今日他二人偷跑下山進城去玩,确實壞了規矩,而衛連生也已經認了罪,自己再狡辯似乎也無用了,索性一咬牙也跟着認了。“學生也願認罰!”
“好!”鄭夫子一拍手,當即定下二人罰項。“我們那武教夫子所住院落的水缸空了,你二人就去将它裝滿吧!”
“缸?”
“滿?”
衛連生和白慕幾乎是同時呼出聲。鄭夫子等武教夫子所住院裡的缸有多大,他們可太清楚了。那要裝滿,他二人這一夜可是不用想睡了!
“真是造了大孽了!”經過一夜忙活,二人總算把缸給裝滿了,待二人回到寝屋,天都已經翻起了魚肚白。白慕大喇喇躺上床,形象不見絲毫。
衛連生比白慕内斂許多,但也夠嗆,躺下的還算斯文,但也比平時失了許多儀态。“快睡吧,等些時候天都亮了,我們還得起來去上課!”
“我不想上課。”白慕抱着枕頭裝死。“咱們稱病告假吧!”
衛連生勸道:“明日是山長講課,一月才一次,可缺不得!”
白慕哼哼:“可我好累!”
“叫你非要偷下山呢!”衛連生搖搖頭,自顧閉目入睡。
到雞鳴時,衛連生雖然困頓,到底撐着起身了。但叫白慕,卻是怎麼都不肯起來。“你先去洗漱,讓我再睡一刻!”
“罷了,我先去打水回來吧!”實在叫不起這同窗好友,衛連生隻得先拿了盆去打水,預備洗漱。
往日衛連生晨起的早,總能先人将水打了,但今日他實在累得慌,晚起了一刻鐘,等來時,裝水的大缸前已排起了長隊。
“你,讓開!”就在衛連生排好隊等打水時,隊伍最前頭卻突然起了争執。原是有幾個霸道的,要插隊占最前頭的位置。
“憑什麼?”那排前的也不是個軟弱的主,當即拒絕。
“就憑我是你大爺!”那幾個霸道學子中看似為首的一個抱着胳膊,蔑視着那前排的。
“我呸!”那前排的唾了一口。“楊元周,别想着與我在這耍橫,别人怕你,我可不怕!”
那叫楊元周的霸道學子顯然素日是霸道慣了的,今日卻有人如此不給面子,哪裡還忍得住,當即一擡腳把人給揣出了六尺遠。踹完人,楊元周居高臨下的看着地上學子。“哪裡來不知死活的東西?”
這一下,原本排好的隊伍瞬間散亂,皆向前圍了上來。而那被踹躺在地上的學子則雙手捂着肚子,一臉痛苦且堅定的看向楊元周。“你也隻會這點耍橫的本事!”
“你還敢說!”
“助手!”
楊元周怒極,欲再動腳時,衛連生沒忍住上前,攔在了二人中間。
楊元周是認得衛連生的。“衛連生,你做什麼?”
“楊學子息怒!”衛連生與楊元周見了禮。“時候不早,等下山長便要親自前來授課,還是莫要耽擱時間了吧!”
“耽擱便耽擱了,學子都不在,山長還能對着空氣授課不成?”楊元周根本不聽衛連生的勸誡。“讓開,否則别怪我連你一起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