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送去衛家的人參,不肯收了?”鳴鴻來報段承诩,奉命送去給衛連生的人參被原封退回。段承诩聽了,正要着墨的筆頓在半空。
“是!”鳴鴻回道:“前兩日送去的還收了,今日卻不肯收了!”
“呵呵!”段承诩将筆放了。“罷了,既然他要如此,那我便親自去一趟!”
鳴鴻追問:“王爺要親自去衛家?”
“左右這兩日事态進展順利,我得閑!”段承诩說罷露出個暧昧的笑來,似在回味。“也正好與連生一别數日,我也想他了!”
“王爺…”鳴鴻欲言又止。
段承诩睨向鳴鴻,等他說出好話來。
見段承诩眼色,鳴鴻有些退卻,但猶豫之下,還是一吐為快:“衛公子這病來的時候,不像尋常,您…”
段承诩又怎會不知鳴鴻未吐之意,但他從不是會讓自己留遺憾之人,意早已決。“他的病會好,再有朝一日,總能金石所開,無論如何,我不會叫他有離我遠去之可能。”
鳴鴻張了張口,那句“我是怕最後落得兩敗俱傷”的話,終是掩在了肚裡。
段承诩來到衛家時,可叫衛楊氏好一陣惶恐,不知該如何招待。倒是段承诩随意,隻與衛連月說過幾句話後,便問起衛連生了。
衛楊氏還在微愣,衛連月替了母親說道:“我哥哥病了,在房裡養病,怕是不便來見王爺!”
“無妨!”段承诩擺手,眼含微笑起身。“既然連生不便來見我,我便去見他,勞煩連月引路!”
明明不熟,段承诩這聲“連月”卻叫的無比自然,加上他生的偉岸俊朗,那一聲,直叫衛連月一陣春心萌動,落了好大一張紅臉。“王…王爺随我來!”
衛連月将段承诩引至衛連生房門前,輕輕扣響了房門。“哥,你醒了嗎?”
房門過了有半晌才開,衛連生消瘦憔悴的身影現于門内。
“哥,淮王他…”
“你來做什麼?”衛連月正要說淮王來看,衛連生卻已如見鬼魅一般,往後退了好大一段。
“連生!”段承诩也沒想到再見衛連生會是此種模樣,心疼之餘,就想與他親近。但他進他退,加上有衛連月在場,沒能如願。
“連月,送客!”衛連生實在不想多見段承诩,就要趕人走。
段承诩眼中閃過一絲痛苦。“連生便如此不想見我?”
“你我之間,本就沒有再多見的必要,隻盼王爺守諾,早日保我父親回來。”衛連生說的激動,加上身子本就不大好,吃的還少,這一下直有搖搖欲墜之勢。
“連生!”
“你别過來!”段承诩想去扶衛連生,但又被呵斥,隻怕他激動之餘做下傻事,不敢再進。“連月送客!”
“哥…”饒是衛連月再不谙世事,也看出自家哥哥與這淮王之間是有龃龉,雖然她也懼怕淮王權威,但為自家哥哥,還是鼓起勇氣道:“我哥哥大約是病狠了,心情不好,王爺不要與他計較,不如先…回去吧!”
段承诩輕吐了口氣。“好,我這就回去!”
确定段承诩真肯走了,且除了院落,衛連生一口氣才肯松下來,但也因此,失了支撐,整個身體軟倒在了地上。到衛連月回來時,人都還未起來。
“哥!”衛連月趕緊去扶衛連生。
衛連生好不容易才起來,由衛連月攙着去床上坐好。“連月,他走了嗎?”
“你說淮王嗎?走了!”衛連月幾次欲言又止,終是将心中疑惑問了出來。“哥你與那淮王,究竟發生過什麼?你素來與人為善的,這次怎與他…”
“連月!”衛連生打斷衛連月。“我與他之事,實在不便言說,但你記住,往後他若再來,隻管攔着,不要叫我再見他。”
“這…”衛連月卻犯了難。“他可是王爺,若真非要進來,我和娘親也實在無法…”
“呵呵,果真是權柄在手,世所無阻麼!”衛連生笑了,笑得蒼涼。
“哥?”衛連月被衛連生這一陣笑得發瘆。“你究竟怎麼了?”
“沒事,哥沒事!”衛連生想安撫衛連月,但那模樣實在叫人安不下心來。
“你方才說什麼,讓爹早日回家?”衛連月問:“可是淮王要幫忙救爹爹?”
衛連生猶豫了片刻,點頭認了。
“他肯幫忙救爹爹,那應該是好人。”衛連月這就不解了。“那為何哥哥如此排斥見他?不肯吃他送來的蜜餞,也不肯用他送來的人參,還不肯見他。”
衛連生閉目不語,他實在不知該如何與衛連月解說。
“啊!我知道了!”衛連月突然大眼一睜。“哥哥是抓到他什麼把柄了,他威脅哥哥是不是?哥哥無他做了交換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