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承诩所謂的鹽場之事完了，隻是說要用他的地方完了，旁的讓手下去辦，其實還要幾日時間。

既用不到，又不能走，段承诩自是理所當然黏貼衛連生。但衛連生卻不太想多與他親近，無他，不過随風鳴給的那本繪本太吸引他。

自打有了那本繪本，他練劍不止順暢許多，還有每次段承诩放水，也都瞞不過他，若不改，甚至直接不要他陪練了。

“真想給你這破本子扔了。”被段承诩嫌棄去一邊的段承诩，發着牢騷。

衛連生正練劈刺，劍落半空。“把本子扔了，我也不要你陪我練。”

段承诩揶揄衛連生：“如此說來，你真要認了他為師父了？”

“才不。”衛連生一個旋身甩開劍刃，頗有幾分氣勢。“但他畫的确實好。”

段承诩就受不得衛連生說旁人好。“他能畫的我也能畫。”

衛連生收了劍。“那你怎不畫給我？”

“我…”

“你都教我半年了。”就算段承诩已是啞口無言，衛連生還不放過他。“虧的起初還是你提出要教我的，也是你扭扭捏捏将我當個繡花枕頭，怕我碎了不成？”

段承诩委屈。“我也是怕傷着你。”

“都說刀劍無眼。”衛連生道：“你如此敷衍我，他日我若與人交手，當如何自保？”

這點，段承诩想過。“你總與我在一起，有我護着你。”

衛連生睨段承诩。“你怕是忘了我這本繪本如何來的了。”

段承诩争辯。“那次是意外。”

衛連生繼續舞開了他的忏情劍。“再有幾次這樣的意外，明年清明你就可以給我上香了。”

段承诩聽的皺眉，突然入場出手與衛連生過上招。而衛連生不管如何練了這許久，總是有些臨場反應能力，當即還手接招起來。

段承诩本是要拿了衛連生，跟他好好說話。但沒想到衛連生隻經随風鳴指導兩日，就有突飛猛進之感，一時竟拿不下。

“那随風鳴都如何教你的？”吃醋歸吃醋，但真是為衛連生好的，段承诩倒也是真心想了解。“叫連生有如此進步？”

“也無他。”衛連生一邊出招一邊道：“他就是這般，要我追着他打。”

“哈？”段承诩一副難以置信模樣。

段承诩不再出招，衛連生也不動了。“他說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但不可太急躁，亦步亦趨往前，自有奇效。”

“這我倒是頭次聽說。”段承诩道：“隻不知他師出何門，看他年歲也不大，隻怕還沒鄭夫子大。”

衛連生偏了頭。“你說他若與鄭夫子比，誰能勝？”

“這就難說了！”段承诩笑道：“他二人一個蝸居書院，一個漂流江湖，要湊一起，怕不是日月要交彙。”

“日月交不交彙我不知，我隻知道你再拿不住我。”衛連生突然再次出招。“晚上便不許上我床。”

豈有此等道理，舍不得下手反成了被拿捏的手段。聽衛連生如此說，段承诩哪還能懈怠，一招一式，皆是盡力。而衛連生，則頭次在段承诩身上感受到壓迫感。

不過他不急，反倒是有些生氣。“好啊，果然先前你都敷衍我來着。”

兩人這是直接從過招過度成了鬥氣，隻是結果到底段承诩技高一籌，空手拿下衛連生，将他禁锢在懷裡。“這回還鬧不鬧啦？”

“哼！”衛連生給了段承诩一個大大的冷哼，看都不看他。

“連生！”段承诩将衛連生掰的跟自己對視。“往後我不敷衍你了，好生與你練可好？”

衛連生挑眉。“你發誓。”

段承诩無奈道：“我發誓。”

“那行吧，原諒你了。”衛連生從段承诩懷裡出來。“來，在與我練會兒。”

“好！”段承诩很無奈，這衛連生真是越來越像個任性的孩子，不過這也說明他心中再無結節，再不必擔心他為過往困苦。想到這，段承诩會心一笑，也拿出佩劍來。“既然連生不要我哄你，這次我可動真章了。”

衛連生自是想要段承诩認真與他練。“來就來，我不怕你。”

“王爺！”兩人正你來我往的正酣時，鳴鴻突然來報。

兩人同時收劍，段承诩問：“何事？”

鳴鴻道：“監察史來人說近郊鹽場起了沖突，還死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