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它來說,是大補之物。
沒錯,就是這個青年。
藤蔓在看見青年臉時,心裡就升起的猜測得到證實,它現在無比确定,醫院裡分身偷吃到的血液,就是來源于這個青年。
藤蔓的智商不高,即便是在機緣巧合下擁有強大的力量,但也沒有進化出足以匹配的神智。
它能動,能思考,但本能卻重重地占據它一半多的腦子。
雖然分身死的不明不白,甚至很大可能就是死于這位青年手裡,但藤蔓還是被源源不斷傳來的甜美血液,灌暈了頭。
它迫不及待的想要品嘗到更多。
于是又是幾根藤蔓枝條彎彎曲曲地搭在尤淺身上,一頭紮入尤淺體内。
青年被藤蔓纏住,他的四肢變成藤蔓纏繞生長的樹幹,供藤蔓攀爬,而藤蔓就像是在醫院裡一路蔓延的輸液管,連接着兩端。
本來墨綠色的植物表皮變得透明,裡面清晰可見潺潺流動的晶瑩血水。
遙遙看去,青年宛若剛剛誕生的樹人,從血肉裡長出血紅的植物根系一樣,在未來會開出頹靡豔紅的花。
“神對我們的祭品非常感興趣!”一聲激動地叫喊喚醒衆人的注意。
醫生和護士絲毫不嫌棄泥土會弄髒自己的衣物,臉上帶着狂熱的喜悅與笃信,雙膝結結實實地跪在地面。
病人有幾個下意識要跟着一起下跪的,但他們剛剛彎下膝蓋就想起,祝臬在下午和他們說的那些話。
于是紛紛猶豫不決的往祝臬那邊看去。
在見到祝臬大大咧咧地站在原地時,他們重新直起半彎的膝蓋,這讓醫生和護士很吃驚。
這是對神的不敬!
但是他們不敢打擾神的進食,隻能邊用想殺人的眼神瞪着病人,邊嘀嘀咕咕小聲的向神禱告。
藤蔓時不時地拂過他們頭頂,他們便趴在地面,不敢擡頭。
神啊,我們獻上祭品,我們獻上忠誠。
腦袋挨着泥土,發絲染上污穢,可他們卻不理不睬,依然虔誠的緊緊埋着腦袋。
尤淺的面容祥和,仿佛血液的流失無關緊要一般,他在靜靜的等待一個機會。
在藤蔓眼裡,尤淺是可口且滋補自己的食物。
在護士和醫生眼裡,尤淺是一個會給自己洗白白,然後還不等人誘拐就迫不及待跳下鍋的乖崽。
他們從未見過,神如此激動。
往常的獻祭,神都愛答不理,對于他們送來的食物,僅僅伸出一根枝條敷衍吸食。
醫生和護士在禱告之,也在思考是什麼造成了現在的偏差。
難不成……因為這次的主祭品是活物?
神更喜歡活着的食物。
他們覺得自己找到了真相。
甚至有人控制不住的想,她們昨天送走的那波應該還有沒被殺死的,等結束儀式,她要趕緊打電話讓他們不要殺了,留幾個活的。
不過尤淺和藤蔓可不知道醫生和護士的想法,随着藤蔓探出來的枝幹越來越多,尤淺已經基本被藤條覆蓋,隻有腦袋暴露在外面。
祝臬眼睛裡的興奮漸漸消退,他在疑惑尤淺為什麼還不行動。
又一根藤條“啪”地甩到尤淺身上,不過它有些難尋找下“嘴”的地方,勾着尖尖在空中搖擺。
終于找到了!
尤淺猛地睜開雙眼,沙魯窪從他的影子裡彈射起步,化作一抹飛快的小黑影,“嗖”的一下,順着藤蔓的方向,鑽入黑暗裡。
“都滾。”他往上掙動一下,紫色的光浮現在眼眸裡,對于信仰邪教的醫生和護士,以及精神不正常的病人,他能毫無顧忌的使用自己的能力。
反正也沒人相信他們嘴裡的話。
藤蔓松懈下來,紮在肉裡的尖在尤淺活動下滑落,露出他身上坑坑窪窪的血洞。
這些血洞不大,就和芝麻一樣,但很密集,這讓尤淺看起來有些恐怖,他像個往外滴血的血人,而罩在外面的衣服也完全不成樣子,全靠一點點布料維系着沒有變成粉末碎片。
病人看呆了,他們突然覺得這層血衣好炫酷,從心裡燃起一股子激情來。
而祝臬毫無猶豫的幫他們點燃了這股沖動。
“好耶!大家!一起玩起來吧!”祝臬大手一揮,原地蹦起來喊道。
還保持着低頭垂眸,不敢看的醫生和護士因為耳邊炸響的聲音有些懵。
等一下,玩起來?
“哦!喔喔喔嗷!”病人被尤淺身上的鮮血刺激的愈發不受控,他們張牙舞爪地散開,有人就近撿着老鼠就開始四處抛打。
醫生和護士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因為突然熱鬧起來的動靜,他們甚至開始懷疑這是不是神給他們灌輸的幻覺。
但當一隻死老鼠砸到他們身上時,這種猜想被立馬抛到腦後。
“你們!都給我停下來!”一名男醫生率先擡頭,當他看見群魔亂舞的現場時,整個人都繃不住了。
有的病人宛若一隻返祖的猴子,抓着藤蔓變成山大王,從這邊蕩到那邊。
還有的和撒歡的哈士奇一樣,吐着舌頭到處創人,他發現跪成一團的人有了動靜,于是手臂一橫,摟着這個第一個發話的男醫生就跑。
“嘔……咳,啊啊啊,你有病吧!?”男醫生幹嘔一聲,差點沒吐出來,他覺得自己的胃被鋼鐵鑄就的堅硬胳膊勒緊,一股惡心反胃的感覺怎麼壓也壓不下去。
祝臬開心地鼓掌,同時也在四處尋找自己好兄弟的深身影,當他好不容易找到尤淺時,卻忍不住地驚呼出聲:“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