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整根長杖都被燒得通紅,絲絲白煙從伊芙的手掌處升起,皮肉焦糊的味道傳來,伊芙的肩膀突然猛一用力,甩動胳膊向上一抽!一柄閃耀着金屬光澤的黑劍,伴随着滾燙四濺的鐵水,就這麼被伊芙從長杖内抽了出來。
黑劍劍身纖細,如曾經的長杖一般瘦長,這樣長度和粗細的黑劍,很明顯并不适合用作普通的揮砍武器,這,是一柄帶有鋒利屬性的法杖,一柄真正屬于伊芙,帶有極強的其個人屬性的法杖。
伊芙順手握住狹長的黑劍,黑劍劃過手掌,非但沒有帶來傷口,反而抹平了伊芙手上先前被燙傷的痕迹。接着,隻見伊芙突然脫掉了自己身上的法袍,一揚手臂将它高高地抛向了空中。黑色的法袍在空中翻飛舞動着,普通絲線繡制的夜枭與寶劍圖案隐匿其中,若隐若現。
最後深深看了眼自己法袍上的夜枭與寶劍,下一秒伊芙眼中已滿是決然。
寒光閃過,法袍上寶劍的部分被黑劍利落地斬斷,一分為二的法袍就像是失去了翅膀的烏鴉一般從空中緩緩飄落,掉在了地上。
從此,對伊芙而言,夜枭與寶劍,便隻剩下了夜枭。而寶劍,不再是家族的象征,而隻是,她自己。
做完這一切,伊芙這才擡眼看向了金與黎茨的方向,眼神平靜無波,但黎茨卻知道,這是絕對的上位者眼中才會展現出來的從容。
“我既是夜枭,本就翺翔于高空,化為寶劍擊退所有敵人,又何需托他人之名,借他人之手!”
“你……”黎茨覺得伊芙簡直就是瘋了!
“你這是要與家族劃清界限?!伊芙埃德蒙别忘了你姓什麼!!”
“哼。”伊芙不屑地冷笑了一聲,“若埃德蒙家依舊隻知遵循舊例,隻知一味的發動‘聯弱勝強’,以此來鞏固自己的勢力,視其他一切如無物,那斷了,又如何?”
“伊芙前輩!不可!”
金感覺自己的心髒都要驟停了,再也顧不上其他,趕忙擋在了黎茨面前,強行打斷了他與伊芙的争吵。并且為了防止黎茨再說出些不該說的話刺激到伊芙,金幹脆強硬地拉過黎茨,轉身就走,邊走邊對身後的伊芙說道——
“伊芙前輩,剛才的話我就當沒聽見過,前輩你重傷剛愈,神志恐還有些不清楚,有些事不該在現在這個場合談論,具體事宜還是等我們回去禀告過家族理事會後,再做定奪吧。”說完,金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金是真的着急了,首先伊芙就不是普通的埃德蒙成員,更不要說她剛剛還晉升為了【導師】,若在這個節骨眼上真讓她脫離了家族,那上面怪罪下來,她可擔不起這個罪責。趁事情還沒到無法挽回的境地,眼下多說無益,越說越錯,不如先跑。
反正對金來說,她才不在乎伊芙到底要幹嘛,也不在乎她是不是真的要脫離家族,隻是這種事什麼時候都能發生,就是不能在她執行任務的時候發生!
這麼想着,咬牙往前走了好幾步後,金才意識到了不對勁。低頭一看,她這才發現自己居然還在原地踏步,剛才那幾步根本就沒走出去!
她身後的黎茨此刻就跟雙腳焊在了原地一樣,任憑金怎麼使勁拽他,都紋絲不動。
金感覺自己頭皮都快炸了,如果可以,她真的想直接将黎茨敲暈打包帶走。然而不行,法師公會那邊那麼多雙眼睛還盯着呢,現在已經亂成一鍋粥了,她不能再往裡邊添加“佐料”。得以一個更體面的方式快速解決這件事。
金的眼珠在伊芙和黎茨身上快速切換,隻是還不等她思索出一個萬全的解決方法,黎茨一開口,金就感覺自己離原地去世恐怕也就隻差一口氣了。
“伊芙埃德蒙你可真是個白眼狼,埃德蒙家怎麼會培養出你這樣的人?你簡直就是埃德蒙家族的恥辱,我為你感到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