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清悠最開始對棗巳波的印象挺好的。

可能是因為年齡最相近，和其他兩個隊友相比看起來更溫順一點，就算比自己大也會用敬語。

唔……這點還是算了，每次都有種距離感。

想着，亥清悠擡眼瞥向直播間跳動的彈幕，身旁的隊友還在互動聊天，自己因為走神了一會已經不清楚聊天的内容是什麼了。

幹脆就沉默着等他們開始下一個話題吧。亥清悠百無聊賴地對着鏡頭整理頭發，結果擡手時寬大的袖子蹭過，紐扣釘反而把頭發勾亂了。

這時，一旁的棗巳波擡手幫他迅速捋回原樣，順帶還整理了胸口有些歪掉的領結。

亥清悠呆呆地看着鏡頭，顯示器裡的棗巳波做完這些又自然地接上了狗丸透真的話。看着他談笑風生的模樣，亥清悠覺得有些别扭地抿了抿唇。

直播結束，組合回到宿舍，亥清悠坐在床上打遊戲，眼睛時不時瞥着門對面的房間，那是棗巳波的地方。

月雲給他們四個安排了很大的公寓，狗丸透真和禦堂虎於住在一樓，他和棗巳波住在二樓。

明明一人一個房間，但每次錄制節目時，隻要被問起宿舍分配情況，棗巳波就會開心地搭上亥清悠的肩膀：

“我和亥清是舍友哦。”

少年退出遊戲，起身走到對面的房間門口，敲了敲門：“巳波，是我。”

“請進。”棗巳波和以往一樣用着拒人千裡的敬語。

亥清悠推門進來，看見青年正坐在床上玩手機，頭發有些微濕，應該是剛洗漱完不久。

“亥清，有什麼事？”棗巳波擡頭瞥了他一眼，注意力又回到屏幕上。

“……我說，巳波你，很假诶。”

“……”

房間裡安靜了幾秒，亥清悠承認在這短短的時間裡自己緊張得害怕。

我說了什麼啊？……也太尴尬了吧……

“噗。”不料棗巳波笑出聲，舉起自己的手機遞給他，“你看。”

界面是某個粉絲論壇的帖子，亥清悠有印象，這裡好像隻會議論他和棗巳波兩個人的相關。

隻見這條今日發出卻非常熱門的帖子羅列着他們今天直播的截圖。棗巳波幫他整理頭發、整理完頭發後棗巳波有些意味不明的笑、自己抿着嘴唇……

“棗也太喜歡亥清了吧，好可愛”

“直播的時候都這樣親密，不敢想象關了攝像頭是怎樣的……”

“悠醬最後還害羞了嘿嘿……”

……

還有一些亥清悠看不太懂，不過總覺得浏覽過後有種汗流浃背的感覺。

他不明所以地把手機還給棗巳波：“所以……？”

棗巳波耐心用毛巾搓着頭發：“我和亥清是【官方cp】哦，面向粉絲的時候如果有很多互動就會讓喜歡我們的人獲得滿足感。”

“你的意思是……在鏡頭前照顧我的樣子果然都是裝出來的啊？”

棗巳波停下動作看他，眼神裡帶了幾分哂笑：“哎呀，亥清還很單純呢。”

“……”

“沒錯哦，我們就是這樣的盈利互惠關系。”

“……”

“傷心了嗎？”

“啊？才沒有……”

棗巳波笑了笑：“雖然我們表現得越親密越好，但也要點到為止，剩下的是粉絲的遐想空間。”

“……？”

看着少年迷茫地睜着大眼，棗巳波把毛巾放下，握住他的胳膊，然後猝不及防把他拉到自己懷裡——

“？！”

眼見俊美的臉一點點湊近，淺紅瞳眸魅絲遊離，亥清悠驚恐之下都忘記了反抗，然後棗巳波就停下了。

“诶？……”

“鏡頭在這裡截止就夠了，接下去會發生什麼？棗親了亥清的額頭？臉？嘴唇？那是粉絲決定的事情。”棗巳波勾勾嘴角，放開了他。

晚上睡覺時，亥清悠輾轉反側，腦海裡動不動就冒出棗巳波那張緩緩貼近的臉，還有在耳邊低沉的調侃話語。

不管是不是做戲，我完全被他拿捏了啊，好不爽……

少年氣鼓鼓地打開手機，在棗巳波最新發送的推文下評論了一個表情，然後就埋頭睡去。

彼時對面房間裡還在捧着平闆作曲的棗巳波收到信息提示，點開查看内容後，一言不發隻是露出笑容。

我的營業對象，真是可愛呢。

第二天早上，亥清悠被論壇裡的新内容吓得不輕。

【3:04分發送的，恰好是棗的生日x2，你們細品……】

诶？！3:04發的嗎？我沒注意……

【發這個表情意思是棗對亥清做了什麼讓他生氣了吧？”

的确是……

【還不知道亥清為什麼生氣嗎？！棗這條“夜深了，卻沒有感到一絲疲憊”呀哇哇他對亥清做了什麼睡不着了我要瘋了～～～】

哈？！和我有什麼關系？！巳波有晚上喝咖啡的習慣，睡不着就是他喝了一杯咖啡而已啊？！不對，是他自己喜歡大半夜作曲說那時候靈感比較豐富好吧？！

……

亥清悠認為自己不能再這個論壇裡逛下去了，他瞅了瞅自己的手腕，覺得每個毛孔都能被他們聯想出一部連續劇。

“亥清，昨晚睡得好嗎？”

亥清悠轉頭，聲音的主人走到自己跟前。

“還行……啊……”

棗巳波垂眸幫他理了理胸前的領帶，他自己脖子上也有一條同款配套的。完了棗巳波又扶着他的臉露出擔憂的表情：“昨晚不是很晚才睡嗎？是我吵到你了？”

亥清悠本來就覺得場地熱，棗巳波的手涼涼的，蹭到皮膚上很舒服。他看着眼前人認真的模樣，心跳有些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