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也發生了許多類似的情況,亥清悠自顧自地和空氣對話,偶爾的稱呼都在表示這個不存在的人就是他已死去的戀侶棗巳波。
也許是ptsd複發吧。醫護人員在心理輔導中也找不到少年任何奇怪的地方,他面對現實中存在的人表現得十分正常,有些誘/導/性的提問也回答得滴水不漏,像是有誰為他提前做好了草稿。
醫生們讨論着要不要給亥清悠做強制療程,結果當晚就發生了恐怖的事情。
早晨來換藥的護士發現少年的皮膚上存在奇怪的吻痕,進一步檢查身體和察看昨夜監控後更是找到令人不寒而栗的事實。
“怎麼說也太荒謬了,他的房間明明整晚都沒人進入......”
“應該是他自己做的吧?......”
“但有些地方不像是自己能弄成那樣的......”
奇怪的是那之後亥清悠沒再發生類似的事,“自言自語”的時間也越來越少,以至于許久醫生護士們把這些都淡忘了。
漸漸的到了那場事故發生的三個月後。
一個普通的深夜,值班護士最後留意了少年一眼,離開了病房。
住院部很安靜,亥清悠抱着被子平穩地呼吸着。
忽然,平靜的窗紗被風緩緩吹起,連同少年細軟的發絲擺動。亥清悠皺了皺眼,睜開雙目:“巳波......已經到時間了嗎?.....”
窗外的月色皎潔無暇,少年掀開被子起身下床,赤/裸的雙腳觸探到地面照進來的月光,像是沐浴着銀河一般。
他推開房門,徑直往外走去。前方的走廊漆黑狹長,少年卻沒有絲毫懼色。他平靜地往前一直走,逐漸周圍的場景都發生了改變,血紅色的鮮花鋪滿地面,黑紅交映的天空下方,一個青年緩緩轉過身。
“巳波......”亥清悠瞳孔裡映着對方白皙精緻的臉。
“亥清。”棗巳波一邊溫柔地回應他,一邊對他伸出雙手,“過來吧,我等你很久了呢。”
赤色天幕下,青年光潔身體背後的黑色羽翼緩緩張開,像是不斷生長的樹枝遊向亥清悠的來路。
少年小跑着撲到他懷裡,和戀人擁吻的即刻,黑色羽翼将兩人的身體包裹在一起,他們墜入深邃的血色花海。
第二天早上,1206号病房的那個少年沒有了生命體征。護士在他床邊發現了一枚很漂亮的黑色羽毛,剛想要撿起,不知哪裡來的一陣風讓羽毛輕巧地飛出了窗外。
護士面帶遺憾地看向床鋪,卻發現早已停止呼吸的少年,此時嘴角挂着愉快的笑意。
“歡迎來聽我的鋼琴演奏,亥清。”
“呐,巳波,我們,永遠在一起吧。”
“這是理所當然的事呢。”
鋼琴架上擺放着一張照片,腼腆的青發少年做着兔耳瞪着鏡頭,米白發色青年靠在他身旁,微笑掐着他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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