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所有人在來到這個秘密基地的時候懷揣的感情都是不一樣的。
早就有心理準備的、擺爛躺平覺得是誰都無所謂的,還有也沒太懂反正叫了就來了的。
以上分别對應六道骸獄寺隼人、藍波以及了平。
最不清楚接下來事情發展的,其實是被通知的當天才知道其實當年他差點一腳踏入裡世界的山本武。
并盛是個藏龍卧虎的小鎮,排除掉靠着離譜手段管理并盛也知道很多該知道不該知道的請報的雲雀外,很多家庭都是在彭格列的默許下進入的小鎮。
他們的存在就是為了有朝一日響應号召揭竿而起,也不對,是按照彭格列的意思迎回初代血脈回家登臨王位,在各種寒喧聲谄媚聲恭維聲裡帶着虛僞的王冠登基繼承一個腐朽的家族。
——如果沒有發生意外的話。
誰知道當年澤田家光的死是不是别人洞察了九代目下一代的動向才做出的選擇,總之沢田綱吉唯一和裡世界有關的聯系切斷了,那就再造一些新的。
對于孤獨的小孩來說,同齡的、性格也迥異不算合群的、可以分享秘密、一同歡笑一同哭泣的孩子,就是最好的羁絆。
足夠把一個沒見過世面又有着離譜的包容心,和天空一樣澄澈,骨子裡流淌着重視同伴的血液的孩子留在枯燥的老宅裡,要麼被同化,要麼破繭重生,要麼就如此凋零。
奈何計劃永遠是趕不上變化的,最起碼九代的計劃裡沒有蒙面怪人,沒有情商智商都離譜的少年偵探,也沒有純粹又非人的蓋亞記憶體精。
他們裡面唯有命定的鳳梨一号成為了他的同伴,也隻是同伴。
獄寺隼人清楚,他們已經是朋友了,綱吉會用生命保護他。
但他永遠不會笑着讓同伴陪他一起送死——truth是絕對會的,他們三個人會說說笑笑着迎接死亡,起碼三個人一起去三途川也不孤單。
三個孩子各有各的迷茫和缺陷,也有自己的追逐,他們少年時期就因為真正的巧合和意外綁定在了一起,經曆了小說主角才會經曆的冒險,而不是很多人原計劃中的,騎士和首領坐在談判桌上,左邊是一溜人,右邊是一溜人。
命運(fate)束縛不住他們,可能(possible)他們也并不害怕,人生的岔路口他們早就做出了選擇。
可彭格列的家訓确确實實适合現在的語境:
指環上銘刻着我們的光陰。
……
像是小說和漫畫的作者寫給敗犬女主的心路曆程一樣,他們總是以旁觀者的身份去看某件事,當事人也許這麼想也許不這麼想。
唯獨一點是明确的,敗犬确實輸了。
六道骸注意到同伴們複雜的心理,莫名也覺得有些扭曲。輪回眼告訴他嘿小子,要不是久遠的過去有神經病悍不畏死沖進實驗室把你們這群實驗體搶出來仍在并盛,你現在過的什麼日子不用我多說吧。
看看你現在正常的審美和勉強正常的三觀,就知道你的寄宿家庭真的比較健康,各種意義上的心大。
結果你親愛的兄弟轉身投入了别人的懷抱,信任他們超過信任你,這不是一種苦主對牛頭人的感情這是啥。
就像工藤新一這小子說扔掉毛利蘭這樣可愛善良的女孩子、喜歡推理的大小姐鈴木園子的就扔掉一樣,他天天和怪人和數據和加班相處,拯救世界這樣的事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釣他們上鈎的胡羅蔔,特好使。
但他清楚,他們最終沒有發展成最好的兄弟,最好的同伴在于他們在乎的一些事情有所不同。
同樣的世界,六道骸隻覺得疲憊想突發中二病一拳打爆,随便點活着,不管是發癫還是擺爛,或者就行。要是有人想拯救世界,應和一下揭竿而起也不是不行。
他周圍的守護者同伴們除了家庭幸福的了平、不在乎這些的雲雀外,多少都有點這種想法。
甚至他們會想,沢田綱吉你為什麼現在才出現啊,為什麼不能早一點,再早一點出來呢?你要是早點出現,咱們就可以是最好的朋友,無話不談,我就不會如此的猶豫如此的茫然了。
沉淪在黑暗裡的人想要抓住太陽,卻不知道太陽也會厭倦無時無刻的散發光芒。
另一個世界不就是這樣嗎?
被家族拖累到死,最後都沒能完成自己的願望和才認識沒多久就死心塌地的朋友去開着房車不工作環遊世界。
如果不是為了破爛世界破爛責任,他完全可以一周換一個最豪華的房車,吃着山珍海味,錄音機裡放着自己最喜歡的歌。碰到了喜歡的地方就停一下,工作文件甩一邊。
雲雀這個家夥令人厭煩又該死,但他确實灑脫,至少他在擁有了相關的記憶後還願意放自己命定的首領自己做選擇,又憑借着自己清奇的腦回路和綱吉成了同伴。
啧,果然這事要被旁邊的人知道了得酸死。
對自己的待遇心知肚明,被太陽正常的照射所以陰暗的蠕動都變少了,其實要寫也能寫出光芒論的六道骸冷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