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醫院,雙方彙合,難兄難弟一起去急診室。
趙金剛的下巴被花劭堅硬的肘骨撞出一道豁口,流了不少血,醫生需要清創再縫上兩針。
有女神在身邊注視着自己,趙金剛咬碎鋼牙也不哼一聲疼,努力擡頭挺胸營造出關公刮骨療傷的人設。
而花劭先要拍片才能确定治療方案,餘喆非就陪着他去放射科。
在醫院走廊上,餘喆非小心護着花劭受傷的胳膊不要被人碰到。
人來人往中,出現一個穿着西裝、氣概雄偉的男子,邁着流星大步迅速往他們的方向靠近。
餘喆非看到這個男人的體格遠超一般人魁梧,趕緊拉着花劭往邊上讓。
花劭瞧見這個男人,卻似老鼠見了貓,腳步一凝,面色一愣,身體僵在了原處。
兩三息間,男人高大的身影已經籠罩住二人。一雙厲目往花劭身上一掃,視線停留在無力垂下的臂膀上,男人皺起濃黑的眉頭。
随後他又偏頭盯了眼站在花劭身側的餘喆非,犀利的目光在餘喆非扶着花劭的手指上停頓一瞬。
這眼神的穿透力堪比X光射線,真是和某位大神特别像,餘喆非暗自心驚。
不過也有些區别,如果說冰山臉是萬年不化的高山雪峰,眼前這個風馳電掣的男人則像一座馬上要噴發的活火山。
總之,都是一副不好惹的大佬樣。
“怎麼回事?”男人渾厚低沉的聲音響起,似乎就是電話裡的人。
“你怎麼來了?”花劭一臉别扭樣。
餘喆非好奇地打量他倆,感覺這兩人的氣場怪怪的。
“為什麼不回家?手臂怎麼受的傷?受傷了為什麼不聯系我?”男人的提問氣勢駭人。
花劭垂着眼道:“誰知道你在哪裡,反正不用你管,有人陪我。”
說完拉着餘喆非就要走。
餘喆非剛被帶着邁動腳步,突然手中一空,也沒看清楚動作,對面的男子就如削鐵利刃般插進他和花劭之間。
餘喆非被擠出去,尴尬地看着男人将花劭攏在身側,挑釁似地看着自己。
“你就是餘喆非?”這回男人開口問的是他。
餘喆非老實點點頭,很奇怪這男人怎麼知道他的名字?
對視間,男人銳利漆黑的眉眼忽地釋放出雷霆萬鈞的氣壓,仿佛烏雲聚集在火山口劇烈地翻滾。
媽呀,空氣中有殺氣!
餘喆非頓感緊張,這個兇巴巴的男人不會是把他當成肇事者了吧?
冤枉啊!他頂多是助人為樂的紅領巾一枚。
“你吓他幹嘛?”花劭瞪身邊的男人一眼。
“這就護着了?”男人臉色愈發陰沉。
“對啊,你有意見?”花劭挑了挑狐狸眼,語氣嚣張。
男人盯着花劭沉默不語。
餘喆非站在一邊偷偷吃瓜,仿佛看到電流在他倆之間噼裡啪啦。
接下來就沒餘喆非什麼事了。
這個從天而降天神一般的男子簡直把花劭當兒子一樣照顧。如果不是看他年紀尚輕,餘喆非差點就要喊一聲花叔叔了。
幸好花劭的情況沒有嚴重到骨折,不過這個男人似乎對花劭的過去了如指掌,對着醫生把花劭從十歲起肩膀就容易脫臼的病史詳細地普及一遍,還給醫生在片子裡指出哪裡的肌腱和韌帶都受過哪些傷,又恢複得怎樣。
餘喆非和白殊瑤面面相觑,兩人忍不住咬起耳朵。
“這人誰啊?是花家的長輩嗎?”餘喆非悄聲問。
白殊瑤搖搖頭:“花劭隻有一個姐姐,沒聽說有兄長啊?”
“可他倆好像很熟哎。”
“Em……這男人我看着也有點眼熟。”
手機屏幕一閃,白殊瑤偷偷拍了張男人的側臉照,發出一條消息。
過了一會兒,手機一震,白殊瑤看了眼回複,哇哦一聲。
餘喆非吓一跳:“咋了?”
白殊瑤訝異道:“這位來頭可不小。”
餘喆非趕緊把耳朵湊上去。
“剛剛問了我媽,她說在花家壽宴上看到陶家二爺匆匆離席,就是這位陶鼎,怪不得他和花劭認識。”白殊瑤恍然大悟狀。
看傻白甜弟弟還是一頭霧水,白殊瑤提點:“還記不記得當初我媽為什麼逼着我學跆拳道?”
這個餘喆非知道:“因為姐姐小時候走丢過!”
“才不是!是我媽和人聊天聊high 把我忘了!”
餘喆非轉轉小腦瓜又想了想:“姨母老是擔心我們會被人綁架拐賣什麼的?”
“Bingo,就是因為有認識的小孩遇到過這種事,所以才後怕。喏,眼前這兩位當事人就不幸遭遇過。”白殊瑤朝那兩位努努嘴。
“當時他們倆一起不見的,失蹤了幾天幾夜,好不容易才找回來,傷得還特别重。這事兒知道的人很少,我也就聽我媽提起過。”
餘喆非心中大駭,沒想到花劭小時候還遇到過這種可怕的事。
怪不得,這家夥怕水怕黑,怕冷怕熱,怕老鼠怕蟲子,怕密閉空間,臭毛病一大堆。從前以為是公子哥矯情,現在想來可能是小時候留下的心理陰影。
餘喆非看向小基友的眼神不禁帶上深深的同情。
至于那位姓陶的男子,餘喆非打量一下,他應該稱得上是花劭同甘共苦過的竹馬了,小朋友了然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