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鈴聲響,李慕聞猜想是陶鼎到了。
“誰啊?”餘喆非把最後一口三明治塞進嘴裡,起身想去開門。
李慕聞按住他,把牛奶杯放進小貓手裡。
“我去開門,你乖乖喝奶,要慢慢喝,否則肚子會脹氣。”
“哦~”小孩捧起玻璃杯,聽話地小口嘬奶。
李慕聞揉了揉小貓發頂,起身去開門。
門外果然是陶鼎,但沒有想到他會是這副狼狽樣。
“你怎麼回事?”李慕聞打量着他身上的傷。
“開車蹭到了,不要緊。”陶鼎沒有多做解釋,直接問目的,“人呢?”
“在卧室,還睡着。”
李慕聞壓低聲音問:“你又把人怎麼了?說是被欺負了,要離家出走。”
陶鼎神色現出尴尬,目光交流瞬間,李慕聞秒懂。
“你下手就沒點輕重?”李慕聞暗嘲。
“沒忍住。”陶鼎一臉懊惱,沒有掩飾。
李慕聞嗤笑一聲,陶鼎瞪他一眼。
“放心,他倆昨晚沒發生什麼。”李慕聞給陶鼎吃了顆定心丸。
陶鼎臉色一松,迫不及待地側身往裡走,被李慕聞攔住了。
“換鞋。”他從鞋櫃給陶鼎拿了雙客人用的拖鞋。
陶鼎耐住性子換了鞋,剛邁步,李慕聞又拉住他:“你走我後面。”
陶鼎不爽地磨牙,李慕聞淡定地挑眉。
陶鼎深吸一口氣,忍耐!
餘喆非聽到低沉模糊的交談聲,耳朵覺得這嗓音似乎在哪聽過,把牛奶一口氣喝光,好奇地跑出來看是誰。
李慕聞見到小孩出來,長腿一邁,用自己的身型遮住小貓的視線。
但餘喆非靈巧地一彎腰,從李慕聞身側探出腦袋,還是瞥到了陶鼎。不過還沒看仔細,就被李慕聞一個手掌擋住了視線。
李慕聞捂住小貓的眼睛,轉身撈起小孩,把人貼在自己胸前。同時對陶鼎使了個眼色,讓他快去卧室。
陶鼎嫉妒地瞪一眼李慕聞,磨着牙往裡走。
“為什麼不讓我看?”餘喆非用手扒拉着李慕聞的大掌,不解地問。
“他受傷了,身上有血。”
“我不怕。”餘喆非在方才的迅速一瞥中已經看到男人頭上貼着紗布。
可他現在好奇死了,這個男人他之前見過兩次,是花劭的竹馬,他怎麼會過來?
李慕聞沒有松開手掌,逗小貓:“真的不怕?看了到時又要暈血。”
餘喆非慫了慫:“那我遠遠地看好了。”
李慕聞無聲一笑。
小貓的巴掌臉,的确一個巴掌就遮得差不多了。他看陶鼎走進卧室就松開了小貓,怕自己把小孩捂壞了透不過氣。
餘喆非一松開束縛,立刻哒哒哒跑到卧室門口,但是門被關住了。他好奇地把耳朵貼在門上,小壁虎狀努力偷聽。
李慕聞額角跳了跳,把八卦的小家夥牽走。
“花劭竹馬為什麼會來啊?為什麼他身上還有血啊?花劭離家出走和他有關嗎?到底是誰在欺負花劭啊?”
餘喆非壓着嗓子,小小聲地問了李慕聞一堆為什麼,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被李慕聞牽着手帶回了餐廳。
李慕聞熟門熟路地把一顆草莓塞到叭叭不停的小嘴裡,成功轉移小貓的注意力。
“他倆的關系就像家人,所以他來接花劭很正常。因為他在路上出了車禍,所以身上有傷。至于誰欺負花劭,不知道。”
其實李慕聞心裡門清,肯定是陶鼎沒憋住,欺負的時候太饑渴,把人吓跑了,但他不打算告訴小貓這些細節。
他的小貓天真無邪,某方面的開竅,他要自己來啟蒙,不能受陶鼎的壞影響。
小貓咬着草莓不假思索道:“那我們要幫助花劭,不能讓壞人欺負他!”
李慕聞忍住暗笑,一本正經道:“幫助朋友是應該的,但是幫助前也要問一下人家願不願意,不能多管閑事。”
現在是壞人,是欺負,以後說不定就是情趣,可不能讓小朋友壞了人家的好事。
餘喆非啃着草莓,叽叽喳喳地向李慕聞打聽起花劭的竹馬是什麼人?
他在醫院第一眼見到這個男人就充滿了好奇。雖然花劭和他的關系一看就很親密,可是那個男人看上去和大神一樣兇巴巴地,會不會像大神欺負過他一樣,花劭的竹馬也會欺負花劭?
餘喆非歪着腦袋打量大神,怎麼越看越覺得大神和花劭竹馬長得還挺像?
李慕聞看到小貓對陶鼎充滿興趣,心裡吃味起來。
見小貓早餐吃得差不多了,大掌一撈,牽起小貓的手,把人拉起來帶去衛生間。
餘喆非被動站起來,看了看自己包在李慕聞掌中的手腕,瞬間忘了打聽别人。
“學長,我自己會走。”被牽着走的小朋友不滿地搖了搖手。
大神竟然和殊琅哥哥一樣牽着他的手走路。哼,他已經是大學生了,又不是小學生。
李慕聞感受着手心裡的軟肉,絲毫沒有放開的意思。
“明天早上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餘喆非瞬間又忘記了牽手,擡頭吃驚地仰望大神。
“學長明天也要來給我做早飯嗎?”
“嗯,喜歡吃什麼?除了小饅頭。”李慕聞目前的入門級廚藝還不會做這麼複雜的早點。
“嗯……我喜歡吃雞蛋餅,灑了很多蔥花和芝麻的蛋餅!我還喜歡吃小豌豆蝦餅,吃了可以補鈣長高高。”
餘喆非一順嘴,說出了家裡人哄他吃飯慣用的疊詞。
李慕聞抿唇笑了笑:“好,明天都做,吃了補鈣長高高。”
說着,無比順手地把小貓牽到盥洗台前,自己站定在小貓身後。
從背後看,餘喆非小朋友嬌小的個頭被李慕聞過分高大的背影遮得完全看不到。
這該死的體型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