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這個世界還有哪點是對霍長棄善待的,那就隻有他連一絲毛病都挑不出的出塵外表了,高挑的身材,氣質如蘭,深刻的五官讓他格外立體,眉宇間透着高貴與神秘,宛如畫中仙人一般,令人心醉。
衆裡尋他千百度,沒想到那人就在轉頭身旁處啊!
直到他們返回了暗雲騎休整隐蔽的地方,許笙還是暈暈乎乎的。
“我,我,這個,你沒事吧?要不先坐下來休息一下?”
看着眼前似乎被人提起他是四皇子之後整個人就變得抓耳撓腮似乎十分害怕他又非要靠近他的少年,霍長棄皺了皺眉。
“無礙。”霍長棄從懷裡掏出一瓶傷藥來,眼神示意了一下許笙還在流血的虎口,丢進許笙的懷裡,“你的手,擦一下。
說完便不再搭理許笙,沿着山壁來回巡視了一圈,這才遠離人群,獨自坐在一邊。
霍長棄離開時把所有人安頓在山壁的後面,這裡有水源,又十分隐蔽,倒是個藏身的好地方,等他們趕到時,十幾個身負重傷的暗雲騎靠在一處,互相上藥,坐在地上苟延殘喘。
許笙以為所有人見到霍長棄回來,會猶如見到救星般期待,畢竟是霍長棄帶他們逃出來的。
可是他沒想到,等他們趕到,所有人看向霍長棄的目光都帶着極力忍耐的憎恨,像極了剛才玄五對霍長棄嘲諷時的眼神,甚至比這更甚。
“稍作休整,帶着人天黑後往大軍方向後撤,幾個輕傷的随我殿後。”
無人回應,所有人仿佛隻能以這樣幼稚的沉默來表達他們的不滿。
霍長棄似乎也習慣了這種不回應,并沒有覺得哪裡不對。
他随意找了個角落背靠老樹坐下,與周圍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他在那頭,所有人都在這頭。
霍長棄并不在意這些,他現在很痛,身上的傷口還在不斷的滲血,他必須盡快複原,才能争取到一線生機。
天色暗了下來,受傷的暗雲騎們升了火,圍坐在一處,火光照在每個人的臉上,透出幾分暖意。
“小公爺,您随我來這邊休息,我替您傷藥。”玄一上前來,他算是領教了這二世祖的嘴,雖不知他為何出現在這裡,但是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他還是明白的。
對這位小少爺,秉持着不怠慢不拉攏的态度,好好送回去也就罷了,其他的也找不到他身上來,自有‘别人’頂着。
許笙沒接話茬,反問道,“霍……四皇子殿下也受傷了,誰給他上藥?”
玄一一愣,他們似乎從來沒有人提起要給霍長棄上藥的事情,也沒人叫過他殿下。
這會兒突然被許笙叫出來,他才覺得奇怪,霍長棄似乎才來沒有因為稱呼責備過他們,霍長棄不提,他們也假裝不知道。
沒想到許笙到現在還惦記着這個,不由的尴尬一笑,“受傷的人太多,隻能先給重傷的兄弟們上藥,想來将,殿下也不會介意。”
許笙轉頭看了眼隻有一點點月光投在樹下,幾乎快于周圍的黑暗融為一體的霍長棄,咬咬牙,握緊手裡的傷藥,朝孤坐在一旁的男人走去,身後的火光折射在他的背上,随着他的腳步逐漸照亮了霍長棄坐的這一小片黑暗的地方。
“你的傷口一直在流血,身上的傷也要一一上藥預防感染。”
霍長棄正在打坐運氣一周天,睜眼就見許笙笑眼彎彎地,帶着幾分小心翼翼地盯着他,還搖了搖手裡的藥瓶,“我替你上藥?”
霍長棄有些詫異,但還是沒說什麼,他習慣了不與人争辯,隻一心做自己要做的事情。
許笙見他不說話,便以為霍長棄同意了,蹲坐在他身邊,謹慎的查看他身上的傷,眼前這人身上大大小小全是流血的傷口,看着十分觸目驚心。
幸虧他上大學前做過一段時間的義工,知道一些簡單的包紮技巧,許笙沒多想,扒了人衣服就開始上藥,卻不知道自己這一舉動在别人眼裡有多奇怪。
開玩笑,現在大佬面前刷好感度才是要緊!
霍長棄長眉緊鎖,俊美的臉上漸漸泛起薄紅,大庭廣衆下被人扒開衣服……
那雙十分深邃的眼眸緊緊盯着眼前皺眉忙活的人,充滿疑惑。
從小到大,霍長棄都是一個人,一個人吃飯,一個人受傷,一個人自己照顧自己。
母親恨他入骨,宮裡的下人也被母親授意遠離他,除了吃喝,幾乎沒什麼人跟他說話,更别提有人照顧他了,他就像皇宮裡的一縷幽魂,如此怪異的飄蕩在宮裡各個角落,明明所有人都看得見他,卻所有人視而不見。
他與許笙素未謀面,許笙就算剛才不知道他是誰,現在也知道了,也對他的身份吞吞吐吐,猶猶豫豫,為什麼還上前替他上藥。
為什麼……
還不厭惡他?
正躊躇間,隻見這人越摸越上去,扯開他的衣襟,還對他的胸肌上下其手。
霍長棄本來紛亂的思緒瞬間被尴尬打破,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眼前的俊男褪-去盔甲,敞開衣衫,線條流暢的胸腹蘊藏着力量與美感,像雕塑般矗立在那裡,哪怕隻看一眼,都會被他的美狠狠蠱惑,許笙明明小心的處理着傷口,處理着,處理着,就被眼前帶着幾分淩-虐的美景看迷了眼。
直到霍長棄才回過神來,大手一下抓住許笙的手腕,許笙這才如夢初醒自己幹了什麼。
救命啊,他真的隻是想上藥啊!
這下刷好感度都刷歪了!天要亡他啊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