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許笙冷笑,“你以為我送你吃的是讨好你?”
“不然呢?”
許笙的臉很精緻,皮膚白皙,眉眼如花,笑起來的時候像觀音座下的善财童子,不笑的時候像一座精美的羊脂白玉雕刻而成的谪仙。
可是當他一雙杏眼裡帶上惡意和冰淩般的冷酷顯得格外無情,他朝月瑤勾起唇角,殘酷的宣告,“我是想讓你好好活着,看着他一步一步大敗西雲,讓你以前最看不起的霍長棄,成為你心心念念的舅舅跪服求饒的王,而你卻什麼都做不了。”
月瑤那雙酷似霍長棄的眼眸幾乎快要滴出血來。
許笙輕哼了一聲,就算他要阻止霍長棄黑化成為殘酷暴君,保住蒼生黎明,但這些曾經欺辱過霍長棄的人,他要一步一步還回來。
許笙說完,不再看臉頰肉都被咬得出血,唇角沾着血痕的月瑤,正打算出去就聽見月瑤幾乎從牙縫裡擠出帶着恨意的誓言。
“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許笙聳聳肩,腦子裡忽然閃過一道靈光,朝月瑤說了一句,“你這麼恨霍長棄,恨到作為公主也要第一個上前線埋伏霍長棄的程度,是為什麼?”
月瑤眸子一暗,瞬間警醒起來,沉聲道,“你想說什麼。”
許笙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從月瑤的眸光中突然明白了什麼,“你這是因愛生恨?”
“你胡說!”月瑤急得恨不得啃許笙的肉。
許笙話音都還沒落,就被月瑤大聲駁斥,他就知道,自己似乎猜對了。
沒想到這中間居然還有這一層幹系。
一個遠在千裡的西雲國公主怎麼會愛上自己不入流的表哥?
又為什麼恨不得霍長棄死?
許笙直覺這跟那個所謂的舅舅有莫大的關系。
這些都是後話,許笙也懶得再跟月瑤周旋,反正确保她能活着就好,霍長棄不可能帶着月瑤開拔,她留在沈将軍也避免了死亡的命運,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畢竟留着她還有大用處。
另一個霍長棄早已糾集好騎兵營的兵馬,穿上黑色重铠,身披暗紅繡金邊的披風,以王者之氣端坐高台之上。
騎兵營主将前來禀報,“一切俱已安排妥當,待将軍指示。”
“嗯。”
騎兵營主将頓了一下,亦額外回禀道,“沈家軍……似乎也準備撤回。”
霍長棄面無表情,一雙深邃的眼眸陰晴不定,并沒有回話。
主将自覺自己多話惹上峰不高興了,暗自懊悔,雙手握拳行禮退出霍長棄的大帳。
霍長棄讓之前跟着許笙的士兵進來回話。
侍衛老實回話道,“剛才從沈家軍的夥頭軍處出來,許侍衛說要單獨去見一個人,之後又獨自進了關押西雲國重犯的營帳。”
為了許笙行走方便,霍長棄給他安置了個貼身侍衛的名頭。
霍長棄眸光微暗,想起去見過月瑤後表現的非常反常又難過的許笙,心到底還是有些亂了。
朝侍衛道,“去把他……罷,我親自去。”
說着便站起身,打算自己出去把許笙尋回來。
還沒等他出門,許笙的頭就從營帳門口一側冒出來,朝霍長棄笑嘻嘻道,“将軍找我?”
霍長棄朝他看去,見走到他身邊的許笙臉上都是他平日裡熟悉的健氣活潑,心稍稍放下一點,唇角總算擡上一點笑意,朝許笙低聲道,“馬上就要走了,不要亂跑,去收拾你的包袱。”
“哦。”許笙乖乖點頭,還朝一直在營帳裡回過話不敢出聲的侍衛大哥笑着點點頭打招呼,一路小跑溜進了臨時架起的屏風後面收拾自己的東西去了。
侍衛心裡驚訝得不行,暗道這小子倒是有幾分厲害,把霍将軍收拾的服服帖帖,兩人相處倒不像他伺-候霍将軍,倒像是霍将軍處處照顧呵護他似的。
直到退出營帳,侍衛還有些回不過神來,倒是又來禀告軍情的騎兵營主将見他在門口發呆說了一句,“想什麼呢?霍将軍呢?”
侍衛大哥這才回過神,朝主将行禮,道,“霍将軍在帳内和……許侍衛說話。”
主将皺皺眉,許侍衛的‘英勇事迹’傳遍大營,他自然也有所耳聞,隻是這緊要關頭,還由得他對霍将軍拉拉扯扯,耽誤事情?
“這關頭,他一個侍衛怎麼還在将軍營帳賴着不走?哼,本将倒是要好好說道說道他。”
見騎兵營主将似乎想要給許笙下馬威的樣子,侍衛大哥由衷的勸解道,“最好……您還是别招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