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笙沉默着,軍醫每說一句,他的心就更疼一分,這個人……總是不肯言說他身上遭受的苦難,總是咬牙硬撐着,沉默地守護所有人。
許笙攬着他的肩膀,微微用力,将霍長棄整個抱入懷中。
“好了。”軍醫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囑咐道,“今晚怕是要留人守夜,若是不發燒,熬過去了,便好上許多。”
許笙忙點點頭,“我在這兒守着。”
“行。”大戰過後傷病總有許多,軍醫也忙得腳後跟打腦袋,也不跟許笙多推诿,直接道,“我去開藥方,等會讓人把藥拿來,你喂将軍喝下。”
許笙一一記下,看着軍醫又腿腳不停歇地走出去,這才小心翼翼地将霍長棄放平,坐在旁邊守着他。
霍長棄的長相集合了他那位有絕世美人之稱的母親所有優點,閉目不醒時,俊美的像一尊世間最寶貴的瓷器。
許笙就這樣趴在他身邊,看了他許久。
直至夜幕降臨,霍長棄也沒有醒來。
期間沈文等人來過兩次,查看霍長棄的情況,看着癡癡地看着霍長棄的模樣,想說什麼也說不出來,隻能任由許笙留在這裡照顧霍長棄。
藥童端來霍長棄的藥,囑咐許笙道,“要趁熱喂。”
許笙點點頭,接過黑糊糊地湯藥,一股又酸又苦的味道撲鼻而來。
霍長棄又沒醒,許笙怎麼也喂不進去,不喝又不行。
許笙心裡又急又氣,看着黑乎乎的藥碗,皺眉,送到自己唇邊喝了一-大口。
入口便差點噴-出來,苦得許笙靈魂都快升天了。
這也太苦了!他此時此刻無比懷念的隻有現代醫療技術!
抱怨歸抱怨,許笙湊近霍長棄的唇邊,臉一紅,眼一閉,直直地撞了過去。
隻是喂藥!隻是喂藥!隻是喂藥!
許笙一邊在心裡瘋狂做心理輔導,一邊小心翼翼地将藥喂進霍長棄口中。
來回好幾次,總算到了最後一口。
許笙長舒一口氣,腦袋已經被軍醫開的藥苦得發昏,什麼羞-恥暧昧之心都沒了,隻想快點喂完,霍長棄快點好起來。
這樣想着,許笙喝下最後一-大口,剛湊到霍長棄沒有血色的唇邊,輕輕地貼了上去。
還沒來得及喂,就突然天旋地轉,自己被人抱上-床,許笙雲裡霧裡地睜眼看,隻見不知何時清醒的霍長棄将他按倒在身下,一雙黑沉沉的眸子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唔!”
許笙一驚,話還未出口,就被霍長棄狠狠吻了上來,藥液在兩人交纏的呼吸裡順着唇角流下,将枕頭氤氲了一片深色。
許笙隻覺得好熱好熱,熱得他心髒跳得好難受,都快呼吸不過來了,有一種被人狠狠塞滿的感覺。
他想推開他,可是四肢都被牢牢禁锢着,發軟,身上所有力氣似乎都被抽幹了。
任由禁锢着他的人,狠狠掠奪着他的一切。
“放……開……”
因為唇舌交纏着,連話變得含糊不清,直至許笙喉嚨裡發出無法呼吸地哼哼聲。
才得到一絲喘息的機會,不過一瞬,又被狠狠占有了所有呼吸的權力。
他被吻得眼前發黑。
濕滑的舌在苦澀的藥味裡,在他的唇裡進進出出,時不時還勾着舌尖去□□他軟綿綿的内壁,許笙失神地正大一年級,眼淚不受控制地從眼角滑落。
也許是感受到了落在臉上的濕意,霍長棄停下了狠絕的進攻,面無表情地看着懷裡仿佛劫後餘生般大口喘息的人。
“你……你……!”
許笙簡直話都說不勻稱了,腦子已經被這樣像野獸般地霍長棄攪弄得一團糟。
這真的是霍長棄嗎?
許笙忽然發覺眼前的霍長棄如此陌生,那個千軍萬馬在眼前也不崩于色的男人,此時此刻看上去如同一隻狠狠叼住獵物的狼,危險而瘋狂。
“你憑什麼來。”
霍長棄的聲音因為長久不說話,顯得幹裂而嘶啞,“誰準你來的。”
許笙心裡一堵,眼睛又開始酸了。
“我為什麼不能來。”
他想推開霍長棄坐起來,不想讓霍長棄看到自己的眼淚,可指尖卻觸碰到一片濕潤。
這是什麼?
許笙看着指尖染上的血色,頓時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