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彥圍觀了全程，有些佩服地朝許笙暗戳戳豎起大拇指，“兄弟，你夠勇，我還是第一次看三皇子吃癟。”

許笙沒管池彥的感歎，他還在想剛才在三皇子身上聞到的味道。

這是什麼味道？

怎麼覺得在哪裡聞過呢？

許笙看着霍長樂轉身離開的背影，一時有些想不起來，可那味道雖然淺淡，但讓他十分熟悉，可就是想不起來。

讓他有些抓耳撓腮的。

霍長棄看他有些奇怪，問了一句，“怎麼了？”

許笙本來想說，可是想着他連味道都确定不了，說出來也沒什麼作用，又是小事，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想了想，還是沒有說。

便朝霍長棄搖了搖頭，“沒什麼。”

霍長棄看他有些煩惱的皺着小眉頭，臉上也有些因酒氣泛起的潮-紅，便道，“出去透透氣？”

“也好。”

許笙點點頭，他确實呆在宴會廳裡覺得有些悶熱。

兩人便悄悄走了出去。

城主家自然是這個邊境之城最大的府邸，會客用的正堂之外便是花園小道。

花園裡不僅有奇花異草，還散養着仙鶴，孔雀一類珍貴動物，映着月光，頗有幾分畫中美姿。

許笙遠離了酒肉之氣，空氣裡全是花草樹木的清香，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氣，頓時覺得放松了不少。

臉上也沒剛才的愁容了。

霍長棄看他舒服多了，輕聲道，“不難受了？”

許笙一愣，知道霍長棄是因為看出他難受才把他拉出來的，心裡一軟。

之前對霍長棄的氣就在這些沉默寡言的行動中，也不知能堅持到幾時。

似乎是了解許笙在想什麼，霍長棄低聲道，“還生氣嗎？”

許笙扭過頭，不打算被霍長棄的美-色蠱惑，嘟囔道，“……怎麼不生。”

“對不起。”

許笙有些驚訝地瞪大了眼睛，轉頭看着霍長棄。

往常都是許笙因為任性道歉，這是第一次聽見霍長棄道歉。

開天辟地頭一次。

連帶着前世的記憶，和這一世相處的時光，那個萬人之上，殺伐決斷的暴君和眼前這個沉默寡言，用兵如神的将軍。

不管是怎麼樣的霍長棄，都沒想過，會低下頭來向任何人認錯。

他們站在一堆假山亂石之中，月光很好的替他們遮掩住了身影。

霍長棄認真地看着許笙的眼睛，又重複了一次，“對不起。”

“你，你做什麼呀。”

許笙有些慌亂，有些不敢看霍長棄的眼睛，卻被他溫柔的托起側臉，迫使自己對着他深邃的雙眸。

“我不該強迫你，也不該故意耍了心思……明知道可以你自己……，可是我卻……對不起，笙笙，可以原諒我嗎？”

他的聲音又低又輕，可是内容卻讓許笙臉紅心跳又有些委屈，“那你為什麼。”

他怎麼也想不明白，明明是對他那麼好的霍長棄，明明是從不會騙他，欺負他的霍長棄，所以他才會這麼生氣，委屈。

“因為我害怕。”霍長棄輕歎，伸手将許笙攬入懷中，終日惶惶的心才真正安定下來。

許笙悶在他胸口，沒有反抗，有些奇怪，“害怕什麼？”

害怕……你不是真的喜歡我。

害怕這一切都是假的。

害怕，你帶着我不知道的目地，可自己卻絲毫都不想深究。

哪怕現在是假象，也好過戳破後，再也不能和你相處。

他原本沒有得到過，就不害怕失去，偏偏讓他得到了，他又怎麼能放棄。

霍長棄沒說話，明明高大挺拔的身影，此刻卻像是有些脆弱的全然抱着懷裡的許笙，依靠着許笙似的。

許笙有些摸不着頭腦，但直覺讓他别再問下去，好像問下去，會讓他說出一些，他不想面對的話。

兩人各懷心思，卻不肯打破這一刻的甯靜。

大約過了有半刻，霍長棄松開許笙，牽起他的手，兩人都默契的沒有再提之前的事情。

“回去了？”

“嗯。”許笙點點頭，正要走出假山群，卻被霍長棄拉住，閃身進入假山群深處的凹陷裡，完全隐沒在黑暗中。

許笙正想問，卻聽見不遠處有人說話的聲音。

“你到前頭來幹什麼！”

雖然聲音壓得又低又輕，可許笙立馬聽出來是上官若之的聲音。

“呵呵，我來看看有沒有要我幫忙的。”

這是……